我知道宇文珀那个垃圾是打算放着未雨染自生自灭的。
但是未雨染是有后台的,宇文珀可并不打算让未雨染横死在王府。
未雨染之所以被这些下人害死,除了她作恶太多之外,还因为她没有脑子,不是每个人忍气吞声都能得到怜惜的。
更何况,未雨染的突然死去,确实给宇文珀带来了不少麻烦,未雨染的母家国公府在朝堂上可没少给宇文珀小鞋穿。
那嬷嬷似乎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直冲过来的虎背熊腰猝不及防地刹住了。
但她很显然不愿意就此作罢,仍旧是强撑着面子说道:“进了北苑的人,就没有再出去的!更何况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侍妾,还值得王爷为你操心?”
此时扑在我身上的初一连忙抬起头来,那张圆月小脸上犹挂着泪痕,气势汹汹地瞪着那婆子。
“王爷那边你能糊弄过去,国公府那边你要如何交代?我家小姐要是有任何闪失,只怕王府和国公府都不会放过你!”
只见那嬷嬷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正要说话,却猛地瞧见那根通体漆黑的玉簪,眼中放绿光。
她没有想到这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弃妃还有这样一根价值不菲的玉簪子,顿时计从心来。
“哼!你这小蹄子倒敢对老身叫嚷!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说着,就又朝初一扑过来,那椅子腿粗的胳膊伸出来当得上初一的大腿,这一巴掌下去那还得了?!
我眼疾手快地手掌外旋,手上的凤凰木便深深地扎在了嬷嬷的虎口上。
听着她杀猪般的笑声,我握着凤凰木又狠狠地往里钻了钻,直钉在漆黑的床板上。
疼死你丫的!
“你这泼妇好生没礼!我与你讲道理,你且抓着我的婢子让我没脸,小心自己先没了命!”
一股脑说了这么多狠话,我的脑袋有些缺氧,于是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道:“你若是个惜命的,赶紧滚,否则我下一次扎的就不是你的手了……”
咬着牙拔出凤凰木,还带出一片血渍来,溅在了带着霉味儿的被褥上。
那嬷嬷脸色惨白,瑟瑟发抖,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一句话都没说,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北苑。
人一走,我仿佛失了支撑般地倒在了略硬的床板上,没命地大喘气。
什么鬼的白莲花!这简直就是一朵脑残好吗?
所以我到底要如何才能完成委托?伤脑筋!
“小姐,你怎么啦?是哪里痛吗?”
初一跪在地上,担忧地凑到我面前来。
“没事……”
我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手里还仅仅攥着凤凰木。
“小姐,我们回国公府吧!老爷一定会给小姐做主的!”
“要是老爷知道小姐在摄政王府吃了这么些苦,还被那些狗奴才欺负,一定提着虬龙刀砍了那些王八蛋!”
“小姐……”
初一是个脾气暴烈的姑娘,大抵是从国公府出来的,总带着些旁的婢子没有的男子气,爽利泼辣。
当然,也有未雨染纵容的原因在的。
正因为有忠心护主的初一在,未雨染被赶到了北苑之后也没有受什么虐待,基本上都被初一拦下来了。
而我现在感到的身体不适,则完全是因为未雨染这娇生惯养的身子受不得北苑的潮湿阴寒之气,病邪入体闹的。
“初一,我还剩多少首饰?”
未雨染从国公府带来了不少嫁妆,宇文珀也没有丧心病狂地扣着不放,还是在未雨染的小金库里。
“就剩小姐你手上的簪子了……”
我一听,眼睛立马挣开,简直死不瞑目。
“我记得嫁妆一共十六箱,怎么就只剩一根破簪子了?”
这破簪子还是我自己带来的……
听我这么说,初一颇有些哀怨地瞧了我一眼,低下头小声地说着:“小姐进府之后,打点府中上下用去了一些,给府中的侍妾们赏了一些……”
“还有呢?”
“还有很大一部分给了忘川阁,买杀手取高敏的性命,最后剩下的都被那些狗奴才抢了去!”
说到后面,初一的表情已经沸腾起来了,咬牙切齿的。
我不禁又叹了一声。多么好的婢子啊,跟了这么一个缺心眼儿的主子……
“初一,拿笔墨纸砚来。”我撑着床板坐起身来。
“小姐,你是不是要修书回国公府?”
初一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还不等我回答,便自顾自地庆幸道:“小姐你终于想通了!我们得赶紧回国公府,再也不要回这个鬼地方了!”
“初一啊,你赶紧磨墨吧!”我伸出葱白莹润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知道了!知道了!”
兴奋的初一仿佛打了鸡血般满屋子飞着,嘴里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边磨着墨,别提有多激动了。
只是当我寥寥几笔写完了那封信的时候,初一噘着嘴,一脸不高兴。
“小姐,你给忘川阁写什么信啊?”
“骗了我的钱,还不得吐出来?”我笑了笑,吹干了信笺上的墨迹,小心地叠好塞进信封里。
听我这么说,初一地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姐啊,忘川阁不是好惹的,你就当花钱买平安,不要再追究了!”
“问题是,你家小姐我现在也不平安啊。”
我倒了些烛泪给信封封口,然后递给初一,“去送信吧,务必送到。”
“小姐,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