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茫活动了一下发了一天传单，酸得要命的手腕，问他：“跟谁撒气呢？”
声音一点儿起伏都没有。
乔蔚正火大，听见陆茫跟他较真更是闹心：“就跟你撒气怎么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好像不怎么合适的时候，已经晚了。
陆茫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眶上。
乔蔚心里只剩下一句“我了个大操”。
打人不打脸啊兄弟。
好在陆茫还没来得及打第二下，就被扑上来的同学们给按住了。
乔蔚像个犯人似的被按在椅子上，觉得特憋屈，挨了一电炮还要让人压着，他的肋骨磕在扶手上了有没有人管一下啊。
陆茫打的倒不是很疼，就是有太突然，吓得他有点懵。
但骨头磕了是真的疼，尤其是几个爷们还死死拽着他，搞得胸口都要给卡掉皮了。
乔蔚觉得自己可能是疼哭了。
尽管他眼前一片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陆茫在两步远的地方笑得特别没良心：“我也没下狠手啊，这就给你打哭了？”
乔蔚吸了吸鼻子：“你可快滚吧，老子破相了赖你啊……你们他妈能不能轻点啊，我都要跟椅子合体了，以为我是变形金刚啊？”
几位男同胞才终于松开了手。
乔蔚用手背蹭了蹭眼睛，觉得清晰的世界真他妈美好。
外语系仅有的几个男的都凑到这边了，李超和李炎要是还看不见那就是真瞎。
虽然这两个代理班主任过来的时候，当事人表示已经和好了，但打架不论在哪都是要挨说的。
好在李超说的不重，只是谈心似的把他们俩拉出来心平气和地教育了一番，然后罚了两份检讨。
乔蔚五百字，陆茫是班长，又是先动手的，一千字，明天早上集合的时候交。
为了安全起见，李超还亲自给导员打了电话，给他们特批了假，让陆茫带乔蔚去校医院看看，然后再回宿舍冷静一下。
这边教育着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中秋赏月”了。
李超晚上好像还有什么节目，交代完之后把他们送到3号楼楼下就回去了。
留下陆茫和乔蔚站在冷风中大眼瞪小眼。
陆茫抬头看了看月亮，也不怎么圆，问乔蔚：“去医院？”
“不去，没那么娇气，都不疼。”乔蔚也看了看天。
“那回去写检讨吧？”陆茫问。
“行。”乔蔚说。
两个人又一起往回走。
走了一半陆茫忽然说了一句：“月饼还在桌上呢。”
乔蔚：“别要了，我再买一份咱俩吃。”
“那不好吧。”陆茫说，慢了两步，有点想回去阶梯教室。
“没事，”乔蔚说，“真不差你一口月饼的，走吧。”
回了宿舍乔蔚就在美团上找了家蛋糕店，定了个冰皮月饼，还顺便点了两杯奶茶。
然后接过陆茫递过来的稿纸，坐在桌前开始编检讨。
然而他活了十八年，人生里就没有写检讨这个经历，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只好求助于万能的百度。
在几十篇里找了篇写的还算靠谱的，不是满篇成语的，欢快地缩减了一下字数抄了起来。
高考作文还有八百字呢，五百字真的不算多，更何况还是抄的。
也就那么二三十分钟的事。
乔蔚写完的时候，冰皮月饼还没送来呢。
他又工工整整地写了个封面，标上班级姓名，订了三页纸。
然后才想起来问问陆茫：“你写多少了？”
“快了，一半多了，”陆茫正在奋笔疾书，“反正都是抄的。”
乔蔚想了想刚才看见的满屏浮夸的检讨书，问他：“你抄的哪篇啊？”
“你也是抄的啊，就开头有一句我深刻认识到我的错误那篇。”陆茫停下来往前翻了一页。
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乔蔚翻开封皮，看了看自己的第一页：“……你说哪篇？”
陆茫：“哎，我给你念，我深刻认识到我的错误，不应该意气用事，扰乱班级纪律，让老师、同学们为我担心’……”
乔蔚的第一页写着：“我深刻认识到我的错误，不应该意气用事，扰乱班级纪律，让老师、同学们为我担心……”
真是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