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弈摸向身后背着的鬼泣,眼神毫无畏惧地直视女子,唇角还带着坦然自若的清浅笑意,“姑娘竟能操控人心,这般术法在中原可不多见,姑娘出自大漠,何必参与到他国的纷争中来呢?”
女子歪着头,表情似甜美似无辜,“难道不是湘国先参与到漠国与胤国的斗争中来的,作为中原大国,袖手旁观才对。”
“你是胤国人!”瑾弈惊叹。
女子嘟着嘴,发出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寂静的上谷中,久久回荡后逐渐变得诡气森然,她娇俏的身子上前一步,纤指指向瑾弈,“算是吧,不过丫头,你藏在背后的手是要取刀吗?你想杀我呀?”
随着她的笑声,那些扮做流民,原本在作战的人都应声而倒。
瑾弈一凛,索性不再隐藏,抽出身后的鬼泣,长刀发出护主的低吟,刀身在雪地间倒映出银白色的光。那是带着煞气的白月光。而隐藏在刀身后的,是一双锋锐如鹰,幽如寒芒的嗜血双瞳。
那是,杀人者的目光。
“哎呀,这丫头可是真要杀我,四哥哥,五哥哥,七哥哥,十哥哥。你们妹妹要被人杀掉了,你们还躲着看戏呐!”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从另一片雪域中走出五人,皆是丰神俊貌的男子。
瑾弈不动声色,可握刀的手明显紧了几分。视线在五人身上来回巡视,这些日子来的疏懒之态尽褪,从头到脚,她像是变成了一根绷紧的弦,架在弦上的利箭即将射出。
“哦,我说这刀看起来眼熟的很,原来是纵横大漠的血妖啊!”说话的是被那女子称之为十哥哥的男子,头发微卷,皮肤异常苍白,一双吊梢眼微眯,眼中慧黠之色一闪而逝。“真是幸会幸会了。”
瑾弈不想被人先道破了身份,刚要有所动作之时。身后的己方人群中走出一青色身影,青衣翩翩,墨发狂舞,霎时,天空中的狂风也呼啸得更为凄厉了。
清秀如皎皎星月,气质如兰庭若松,当他站在瑾弈身旁,而瑾弈也同样回望着他时,他眼中绽放出令人眩晕的琉璃色,眉和眼弯成了一道新月。
瑾弈认出是那个在诊所扶住她的陌生男子,他怎会在这里。他到底是谁?
“我说你们看起来也眼熟的很,原来是天支十二煞的痴兔,玄龙,腾马,睿鸡,和…蠢猪,真是久仰久仰了。”
熟悉的声音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瑾弈不敢置信地瞪着身边人,“修凰…”
青衣男子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容貌,那是一张容颜绝世的脸,已不能用清秀来形容,对于瑾弈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
飞扬的鬓角,琉璃般耀眼又诡异多变的双瞳,高挺的鼻梁,还有唇角微微勾起的带着玩世不恭的浅笑。一如往昔,唯独双瞳中的色彩,只有在看向她的那一刻,才会变得星辰般明耀。
红衣女子听到这人叫她蠢猪,本是布满寒霜的脸也在看到这幅俊美容颜的刹那变得羞红交加。
“这位哥哥,我看你长得好生俊俏,此后就跟我一道如何?”她的眼神中有细碎的幽光暗涌,声音突然变得如黄鹂般悦耳动人,神情间带着说不出的甜腻和娇憨。说不上人间绝色,却让人无法拒绝。
瑾弈刹那就知道她是如何操控人心的,只因那群假扮流民之人,皆是男子。
苏修凰摊手,面上尽是无奈,“本来对于美女投怀送抱我是很乐意的,可惜我对成为别人的傀儡一点兴趣也无。况且…”他抓了抓头,桃花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的放浪轻佻,“我对年纪比我大一轮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有哦,你的媚术对我一点用都没有,阿婆!”
红衣女气的浑身发颤,细看那张发怒的脸,眼角已起了细碎的皱纹。她指着苏修凰和瑾弈两人,对着其余四人以极冰冷的口气说,“杀了他们!”
“哎呀,这位阿婆发怒了,我好害怕哦。”苏修凰这么说着,真躲到了瑾弈身后。只是笑吟吟的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瑾弈恼怒地将他一把扯到跟前,“你怎么来了?”
苏修凰眼神淡漠如冷月,桃花眼一弯,唇边绽开了抹讥诮,“我要不来,你定是准备以一敌五了。到时死在这雪地里也没人知道。”
他将脸凑近瑾弈,几乎是咬着她耳根,放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面前的这五人是谁,都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武功极为了得!要不是今日牵扯到你!你以为我想来这鬼地方啊,啊?”
瑾弈无奈地撇撇嘴,一把推开他,“话还是那么多。”
红衣女看着他们咬耳根的当下,眉眼一蹙,率先一剑朝着他们面门劈去!身后四人也紧随其后,纷纷抽出剑,朝着他们而来。
苏修凰拔出佩剑,剑名祒雪,剑如其名,霜白似雪,寒芒披露。
这把同样是鬼手段爷所制之剑,与鬼泣的霸道凌厉截然相反,这是世间最美最空灵轻逸之剑。瑾弈极少见他用剑,因能让苏修凰以这种专注之态对待的人世间极少。
江湖上有一句话,上有天轮祒雪,下有阎罗鬼泣。说得就是这绝世的一对刀剑。
刀剑交迫,剑气吞吐,刀身轻吟,雪密密麻麻地散落在这缠斗的七人发间,衣上,甚至刀身和剑身之上。
直至瞬间化水,冰冷的气息弥漫在这片霜寒交织的地域,青灰色的天际隔在稀薄的暮霭之后,隐约透着苍凉的气息。
瑾弈与苏修凰互相抵着背,这样肃杀的氛围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