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效率还挺高,没过两天村长就把各小队的地分好了,然后村里各个当家的就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开始东奔西跑的行动起来了。
这天盛夏爹跟着小队长一大早就出去了。小队长先当着小队的人把村里的地有多少,每个小队按人口各自分了多少,最后重点说了,二队分到了多少地,都在村里的那个地方。每人平均多少地,每家按人口应该分多少,宣布完毕以后,就把早就制作好的阄儿摆了出来,让大家抓。
以盛夏家为例,盛夏家共有七口人,人均是一亩八分地,共十二亩六分地。小队共分到水田二百八十亩,按照盛夏他们小队的情况,人均水田是七分,那么盛夏家就分水田四亩九分地。先把各家应该分的水田算出来,再叫各家出一个人抓阄,抓好各家分地的先后顺序,就到地里按照先后顺丈量土地。盛夏爹水田抓的是三十号,就是第三十个量土地,量好后就在地的两头挖个坑,载个小灌木就当边界了。
就这样,先是离村子近的能浇到水的水田,接着是离村子比较远的不能浇水的旱田,再然后就是离村子很远的沙土地了。忙忙碌碌,天黑盛夏爹才回到家。
到了家里时,宏图已经回来了,看到父亲就焦急的问:“爹,咱家的地分好了吗,都在哪?”
盛夏爹看到大儿子这么着急,就故意逗他,也不会答,先洗起手来,看着宏图急的抓耳挠腮,过了一会儿才说:“急什么,都已经分完了,这么大了,还是长不大。”
盛夏奶奶看不过去,“大孩儿,你快说吧,你像宏图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他呢。”
盛夏爹看全家人都很着急,也不在耽搁:“咱家在东地分了四亩九,在南地分了五亩三,在南岗分了两亩四,总共是十二亩六分,明儿个我领着家里的都去地认认。”
盛夏妈一听:“他爹,咱家这地要是这样算的话,出的东西也就刚够吃呀。”
盛夏爹笑着说:“没事,我在地里的时候就想了,咱多种些红薯,那个产量高,顶饥。现在也太平了,苛捐杂税也没了,劳累一年能落点儿。”说完看着盛夏爷爷说:“爹,你看行吗?”
盛夏爷爷点了点头,说:“咋不行了,能吃饱就不错了。再多养点家禽和猪,勤快人还能饿死呀。”接着又担心的问:“那队里说没说啥时候收地呀?,咱的麦地现在就收吗?”
盛夏爹回答:“那倒不是,种了麦子的就等麦收了再动,要是没种的就现在就动。咱家的地我看了,那几亩旱地和沙土地基本都能种,那地又浇不了水,几乎就没人种麦子,都是留着春天种的。水浇地都种的有麦子,都得等麦收了才行。”
盛夏爷爷这才放下心,也有了精神,这时才感到饿了,招呼大家吃饭。
晚上盛夏父母躺床上后就开始唠嗑,盛夏妈妈就开始算计:“他爹,咱家现在种了十几亩的麦子,等收了,今年还好过,以后可就难了。”
盛夏爹翻了翻身子,说:“你就知足吧,听说北乡的有些把富农家里的东西都分了,咱这已经很好了。”
盛夏娘吃惊的说:“啊,真的?那咱这还真是挺好。”
盛夏爹掖了掖被子:“说是政策定的,还好到咱这又变了,要不这几年攒的家底就要完了。”
盛夏娘也赞同:“是呀,这可是给儿子结婚用的。他爹,家里这情况,咱宏图还上不上学了?”
盛夏爹一听,声音就大了:“你个没见识的,怎么不上学?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叫咱儿子出息,难道你还想叫儿子跟咱一样辛苦一辈子,咱村里连个话都不敢大声说。不说大儿,就是闺女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