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他说他爱我。
爱,似乎比喜欢更深,更重。
不在意的人会觉得爱与喜欢没什么不同,可在意的人便会知道,爱与喜欢的天壤之别。
我知道自己喜欢他,可我不确定到底这种喜欢有没有上升到爱情的高度。
我握住他的手,学着他的样子把他的手贴到我的心口,看着他清泉似的明眸,一字一顿道:“我发誓,文静殊定会对傅怜之倾心相待。”
并且……学着去爱。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紧紧扣住我的手指,细细密密的吻又落到我的眉眼间,我闭着眼睛,细细感受他唇间细腻而又温柔的触感。这感觉就像是春天的细雨,秋天的暖阳。
他抱着我,我依着他,这一刻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没有其他。
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一瞬间就已经天荒地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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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的时间,总是短暂。
天暮时,他备了马车送我回公主殿。但他毕竟没有得到惠帝的传召,贸然进宫只会引来猜忌。因此,我执意只让他送我到宫门口。等我亮出解语给我的腰牌,再回头看时,他正站在宫墙转角处注视着我。
我撩着车帘,对他微微一笑,他抬起臂膀朝我挥手,慢慢的对我说了几个字。
我不会唇语,但还是看明白了他的话。
他说:照顾好自己。
我重重点头,然后也对他说了三个字:你也是。
车轮辘辘地压过石板,眼前的朱红大门缓缓的在我眼前关上,他的身影也缓缓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放下车帘,任自己在马车中的小小一方空间里,被黑暗淹没。
回到公主殿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
听说我回来了,萧解语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握着我的手说:“静殊,你去哪儿了!等我回来还不见你的人影,我急得像什么似的,就差找父皇调动御林军满城找你了!”
我嗔怪地睨着她:“那里就要如此兴师动众了?我还能丢了不成。”
萧解语见到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现下看到我安然无恙,脸色稍有好转:“可不是,长得这样好看,万一遇到见色起意的歹人可怎么好。”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奇怪,她以前也不是没夸过我长得好看,怎么偏偏就是今日像吃了蜜一样舒坦。
萧解语抱着胳膊捏着下巴作沉思状,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啧声一叹:“我怎么觉得,几个时辰不见,你颇有些不同了。”
我轻咬着指甲问:“那里不同?”
她围着我转了几圈儿,摇头道:“看你这粉面含春的模样,莫不是与某个公子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她笑眯眯地依靠着我的肩膀道:“说说呗,到底是哪一位公子?”
我被她看的脸一红,急忙转过头去,硬着头皮道:“那有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公子,净瞎说。”
我故意提高了声音,转移话题道:“还说我,你和斐利古的进展也忒快了,跟射箭一样。”
她摸着下巴,疑惑道:“这样说,我是不是得装得冷淡些,好让他晓得我是个矜持的姑娘。”
我默默得捂住眼睛,昧着良心,一幅苦口婆心的样子继续劝道:“你是大昭公主,当然得摆出一点公主的架子,这叫奇货可居。”
萧解语深以为然,并贯彻落实的彻底。以至于碰了几日钉子的斐利古不得不跑来问我,是不是那里做的不对,为什么萧解语与他相处时老是本公主本公主的强调着她公主的身份,这不合常理。
我深感自己是在造孽,于是悄悄告诉斐利古说:“你不晓得,她在暗示你呢。她是本公主,你是什么?”
斐利古不明所以。
我恨铁不成钢的拍手:“本驸马啊!”
斐利古恍然大悟,连声相谢。
后来,萧解语语重心长的跑来对我说,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斐利古竟然是个脸比墙厚的货色。
她当时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害怕极了,以为自己真的拆掉了一桩婚,还是一桩国婚!这可不是造孽这么简单了!
我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把斐利古高大的形象树起来,却那晓得这不着边的姑娘托着腮帮子,满脸傻笑道:“没想到他会是那么可爱的人。”
我:“……”
我无话可说。或许,这就叫做天造地设,命中注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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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流沙一样从指尖偷偷溜走了,转眼已经是半月有余。
尚衣局那边的人已经将成型的嫁衣送了过来,萧解语拉着我帮她试穿了一番。
本就白皙的皮肤被大红的嫁衣衬得越发白净。杏仁似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外加一张玲珑的小口,豆蔻般的年华,嫩得跟枝头刚发芽的花苞似的。
她牵起裙摆转了一个圈儿,纤纤细腰伸手可握。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指着衣领道:“我记得月落人惯常穿着珍珠打的扣儿,斐利古是月落王子,你这身衣衫也是要穿给月落人看的,倒不如把领口弄成珍珠扣儿,倒是你这王子妃对月落朝臣百姓的尊重。”
萧解语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她牵起裙摆道:“莫不如还在裙摆边缘绣上月落国花曼陀罗,想必效果更佳。”
说完,便吩咐贴身婢女把嫁衣送去尚衣局赶制了。
乘着斐利古约萧解语出宫的当儿,我偷偷拿出傅怜之写给我的信。
信上无非是他每日琐事,事无巨细的通通记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