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牙鼠抱着胳膊,气呼呼依靠在门边,没吭声。
东宫屛躲在暗处,暗暗啧舌,心想平时和这位陈员外没接触,现在看来,这大叔简直比自己的父亲和陈伯还要狠啊。就在这时,上空一条人影掠过,如同大雕夜隼,稳稳妥妥落在对面屋脊上。东宫屛大吃一惊,感觉这个夜行人一定是来者不善,自己依旧躲在墙角暗处,没有吭声。
那人站直了身体,发出一阵大笑。正在搬床板、凳椅的家丁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他。陈员外、管家和门牙鼠听见异动和笑声,纷纷从门里冲出来。
陈员外看不清那人的脸,眯缝着眼睛打量少许时间,高声问:“阁下是谁?跑到老子我这里有何贵干?”
那人冷冷一笑,说:“荒唐,老子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有贵干就有贵干,说没有贵干,那就没有贵干,哪有这么多的废话。”大家纷纷错愕,这个人分明就在模拟陈员外的语气。
陈员外变了脸,没说话。旁边的管家插话说:“你如果是朋友,下来喝杯茶;你如果是敌人,也下来把道划下。”
那人轻轻飘了下来,站在竹竿高挑的灯笼下面,露出本来面目。大家看清楚他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这个人并非人类,天生长着一张鹰脸,双眼泛黄,瞳孔之间散发两点寒星,阴翳之中散发出浓浓的杀意。
陈员外吓了一跳,本能后退两步,横开臂膀挡在门牙鼠跟前。管家急忙挥了挥手,本来忙着搬运东西的家丁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齐刷刷从袖子里面掏出明晃晃的短刀,把那鹰人围在中间。
“这可是有意思了,一些凡夫俗子,也准备和我抗衡?”鹰人显然没把这种包围圈看在眼里,笑了笑,语气充满了讥讽的意思,“陈鬼头,你心里其实明白得很,让这些人上来和我打斗,只能是有死无生。”家丁们听了这些话,心情未免紧张,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不觉露出明显的怯意。
“别说没用的,老子我不喝敬酒只喜欢喝罚酒,但是交手之前,你这鸟人说清楚,你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意图?遮遮掩掩,那都是娘炮。”“鸟人”本来是骂人的话,但是现在陈员外对着鹰人说这种话,倒也应景,没毛病。
鹰人冷笑一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你这里也算不上什么三宝殿,不过是充满了俗气的乡间野院罢了。”稍微停顿,“陈鬼头,我只是想要问清楚,鬼婆婆究竟在哪里?你老老实实给我一句话,交代出她的下落,我也是有风骨的人就不为难你这种卑贱之辈。”门牙鼠听他如此出言不逊地羞辱自己的父亲,心里恼火,才要反唇相讥,说你一个鹰头怪物难道就尊贵了,可是目光恰好顶着鹰人充满杀气的眼神,心里寒意大盛,那才要冒出嗓子眼的话,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陈员外嘴角微微抽搐,硬着头皮,故作高声问:“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哪里知道她在哪里?”
鹰人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更加骇人,半晌叹口气,一字一顿说:“你果然是喜欢敬酒不喝喝罚酒。”话音才落,半空啪啪作响,众人惊疑不定,然后看见在鹰人背后伸展出一双又长又宽的黑羽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