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王妃聊了几句话,外面传来声音,有人高声招呼:“大人,小人红花梨求见。”州官孙高财皱了皱眉头,低声骂了一句“这个不开眼的”,对着钟王妃抱抱拳,陪笑说:“娘娘,您看这么晚了,还有人跑来打搅,实在不好意思。”
钟王妃说:“没关系,我来这里是为了正经事,那个人呢,想必也有自己的正经事找你。”转身走到屏风后。
孙高财高声答应一声,接着脚步声响,红花梨快步走上来,帽子边的红花特别显眼。
孙高财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
红花梨躬身行礼,说:“大人,张府来人了,说有妖怪我们找到了一位了不起的法师,特意前来请求大人帮忙,借法师给他们一用。”
孙高财站起身,满脸愕然,说:“哦,有这种事吗?这妖怪简直胆大,前番闹了宋府和赵府,现在又开始折腾人家张府了?啊,等等,你说的是哪个张老爷,是不是专门经营绸缎生意的张老爷?”
红花梨笑着说:“不是,是做房屋建筑买卖的张老爷。”孙高财点点头:“哦,是他呀。如今搞房地产的可有钱了,我们当官的干一辈子,比不上人家干一个月。”语气虽然平淡,不过酸溜溜的味道十分明显。
红花梨笑着说:“对啊,可不就是他吗?他家的古董,据说是前朝著名御画师高太俅的《春鸟图》被妖怪盯上了。”
东宫屛心想你这州官装什么糊涂啊,可不就是你安排了人手,给赵府悄悄放下战书的吗?想到这里,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州官不是亲自动手,那么帮着他做这件事显然另有他人,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张府,说明身手了得,如果这个人就在附近,那么……想到这里,不由浑身经出冷汗。
果然,他才准备转移偷窥阵地,背后传来沉声威胁:“别乱动,否则要你的命。”紧接着,东宫屛感到背部被什么东西顶住,尖尖的,透着凉意,一猜就是刀刃。
“别动。”那人又是一声威胁。东宫屏听着声音,有些怪怪的,但一时之间,说不出哪里怪。还有啊,他感觉后面那人有杀气,但杀气之中,隐藏着几分柔和。
东宫屏无奈叹口气,低声说:“好,不动。你握刀的手扎实些,别误伤了我,我一怕死,二怕疼。”后面那人似乎想笑,憋住了。
屋内孙高财笑了笑:“那个张老爷家财万贯,怎么还惦记着区区一幅书画呢,这叫啥,叫越有钱越小气。”红花梨说:“是,是,做生意的人吗,惯常都有这么个视财如命的毛病。”孙高财嘴角露出坏笑,说:“红衙役,其实你是懂的,我们州府衙作为维护本地治安秩序的机构,保护居民一方平安,乃是义不容辞的职责。但是呢,现在有两个麻烦啊,第一,关在牢里的那个人性格谦虚古怪,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法师,他要是不认同自己的身份,叫叫嚷嚷之间,我们也没好意思把他送往张府吧?第二,就算那个姓连,叫……叫连绮山来着的,承认自己是懂得降妖除魔的法师,我们可不能只顾了他张府的福祉,耽误了其余百姓的安全防护吧?这年头啊,妖怪也狡猾,懂得什么叫声东击西。”
红花梨点头哈腰,说:“大人您的见识就是不凡,刚才说的两点,绝对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小的听了,顿时茅塞顿开,大有拨云见日的感觉。”
孙高财洋洋得意,还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所以张府派来了他们的管家。”红花梨左右看看,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颇为多余,露出几分自嘲的笑容,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张银票,“张家老爷说了,如今公共资源特别宝贵,自己不敢随便占用,所以愿意向州府捐上一笔钱,作为使用公共资源的补偿,也可以说是费用。这张银票,全国各大州府县城的银庄都能兑换。”
“全国各大银庄?”州官孙高财斜了斜眼睛。红花梨急忙趋前两步,恭恭敬敬递上银票:“不仅仅是在咱们人界地盘,您看,这是华擎联庄的银票,听说在妖界乃至魔界,也开有他们家的银庄。大人见多识广,一定也听说过华擎联庄的名头吧?”
“他家名头我是听过的,说我见多识广,那就不对了。至少我现在还没搞明白,华擎联庄背后的大老板究竟是谁,在三界之中,竟然到处都能吃得开。”孙高财轻轻弹了弹银票,把它纳入袖中,“张员外的心意,我懂了,我们啊,身为一方父母官,就应该为他们的福祉考虑。那公共资源虽然有些难办而且稀缺,但既然张府老爷出了捐资,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渡过难关。”顿了顿,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不过你和张府的人说清楚,丑话说在前面,帮忙归帮忙,这忙帮得上或者帮不上,帮得到位还是不到位,我们州府衙能力有限,可是没办法照顾周全的。”
红花梨笑着说:“那是自然。至于那公共资源什么的,我再去劝劝他?人嘛,许诺一些好处,容易听话。”
东宫屏心想州官孙高财和红花梨嘴里的公共资源,说的当然就是被关在牢房中的连绮山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这两人一个是官一个是吏,官吏勾结,沆瀣一气,竟然毫不脸红。
背后那人低低说:“叹什么气,不准叹气。”
东宫屏促狭心起,小声说:“好汉,我是叹气了,但……但说来惭愧,不是嘴里叹气,而是另一个地方叹气。”
“胡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