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个答案,忽然觉得两件事有相似之处,那便是拓跋九霄与语儿,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她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云倾城呢?”
她知道云倾城一定在他那里,提到她,她忽然想起了丞相府里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虽然已经走了声,变了调,可……那会是她吗?
“这件事无须你过问。”
在她思虑的当,他冷声说道。
她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点头:
“嗯,的确与我无关。”
风起了,空气中似雾似雨的水滴吹打在脸上,湿湿的,凉凉的。
她抬头望了一眼烟雨中的别亦阁,轻声道:
“将军,下雨了,请回吧。”
没有再转身,她只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从后面看去,她并不像是一个怀有身孕的人,那副本就窄小的肩膀似乎更加瘦削了。
只是一个背影,却让他心疼了起来,他解开身上用以遮挡伤口的披风,轻轻将她的身子裹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
“不用,多谢将军,慢走。”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她却拒绝得彻底,他本欲护她回去,却止住了脚步。
“我会再来看你。”
她没有再回应,只是朝别亦阁迈开了步子,未曾回头。
烟雨蒙蒙中,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四月的风总是阴晴不定,骤然一股劲风吹起,将她身上并未系牢的披风掀落在地,她却丝毫没有发觉,直到进入别亦阁,丫鬟紧闭了大门,将她的身影关在了门里。
他望着“别亦阁”三个字,“相见时难别亦难”,如今确是领会到其中之意,想要离开有她的地方,真的很难。
看着落在地上已被细雨打湿的披风,他并没有走过去捡起,而是转身缓步离开。
见他欲离开,罗五忙说要去通知叶尚书出来相送,南宫绝却说不用,带着申城兀自离开。
罗五自是将南宫绝送到了大门口,目送他离去后,才去墨渊居禀报了叶尚书。
“铃儿情绪可好?”
叶尚书关切地问。
“奴才听不太清他们说话,只看见小姐一直很冷淡,南宫将军也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词,看上去似乎还好。”
罗五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知道小姐跟南宫将军说了什么,南宫将军走时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
“哦?”
叶布放下手中的图纸,想了想,道,
“你先出去,告诉小姐,我稍后会去看她。”
“是。”
罗五出去了,叶布将这些天笔耕不辍画出来的图纸折起来,用蜡纸封好,遂出了书房。
别亦阁里,林铃儿在小郑子的搀扶下上了二楼,最近她的肚子长得比从前快多了,叶夫人找人给她做的衣服也都比之前的宽松了许多,上下楼时小郑子都会十分小心地扶着她,怕她摔着。
若是放在以前,她哪里会稀罕这样的伺候,况且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女人故意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可是现在不同,就算别人再看不惯,她也要让人百分百地伺候着,不为别的,只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铃儿,刚才南宫绝没有为难你吧?”
小郑子试探着问道。
此时两人已经上了二楼,林铃儿又习惯性地坐在了窗前,将双臂搭在窗棂上,把下巴搁了上去,痴痴地望着外面的烟雨,轻轻应了声:
“嗯。”
从在叶府稳定下来开始,她几乎每天都是这副样子,不爱说也不爱笑,不是躺着睡觉,就是坐在窗前看风景。
小郑子知道,若是拓跋九霄不能活着回来,恐怕从前的林铃儿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曾试图给她找些乐子,比如在院子里帮她搭上秋千,教那些丫鬟们踢毽子、扔沙包,甚至有时还故意摔倒,只为逗她一笑,可她虽然看着他,目光却总是呆直的,他知道,其实她根本没有在看他们,心不在,人又安在?
小郑子见她又不出声,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逗她开心了,于是拿来针线筐,坐在桌子边摆弄起针头线脑。
“哎哟!”
他摆弄了半天,忽然大叫一声,这才惹得林铃儿回过了头。
看着小郑子把手指放进了嘴里吸吮着,她不禁问道:
“怎么了?”
小郑子嘿嘿一笑,对于她能有这样的反应,他已经很知足了。
“没什么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扎到手指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上,那是一块红色的绸缎,他不知道在鼓弄些什么。
“你在摆弄什么?”
她走过去,将他的手指拉到眼前,针眼还在往外渗着血,一会就成了一粒红红的血珠。
于是拿出自己的帕子帮他缠了起来,动作慢而轻,与她之前那副毛毛躁躁、精心大意的样子截然不同,又是惹得小郑子一阵心疼。
可他不会表现出难过,在她面前,他永远都会摆出一张笑脸。
“我想给小王爷绣个肚兜,等他一出生就有得穿了。”
他盯着她的肚子说,
“不过……你别嫌弃是一个太监绣的就好,我虽然这手艺不怎么样,可这一针一线却都是真心实意的。”
“小王爷?”
林铃儿拿过他手中的布料,喃喃自语。
“是啊,冥王的儿子,可不就是小王爷么?”
小郑子脱口而出,难得铃儿会对一件事感兴趣。
可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