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只说带你一个人去,你肯定不会去啊。他就是怕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帐篷里,才说让颜华带咱俩去。”
阿依无奈地摇摇头,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多。为什么非要这么想,让自己不开心呢?”
玉丽吐孜换好衣服,又挑了一双嘉卉新送给她的鹿皮小靴子套上,耸耸肩说:“要是有个人对我能像致远对你那么好,我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虽然在阿依的劝说下玉丽吐孜勉强跟着出了营门,但她仍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颜华并不知道玉丽吐孜这样萎靡不振的原因,很紧张地询问了好几次,确认她并没有生病,只是心里不太爽快后,便开始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玉丽吐孜却并不为所动,任凭颜华绞尽脑汁地在她面前耍宝卖乖,她都是心不在焉,最多也只是敷衍着嗯嗯啊啊了几声。
直到进入猎区,看到野兔、山鸡从面前惊慌逃跑时,玉丽吐孜才如梦初醒,迅速恢复了状态。
颜华自己背了一套弓箭,递给阿依一包致远特意交代他转交的鹅卵石。玉丽吐孜没有武器,但却丝毫不在意。当又有野兔从她面前经过时,她便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阿依最初是为了打兔子才跟着致远学飞蝗石,可学了半年多,天天都只是拿着石头扔墙上的红圈。这次终于可以实战,阿依也难免有些手痒。一开始她还没有适应从固定目标向移动目标的转换,几枚石头扔出去都没有击中目标。不过试了几次后渐渐就找到了感觉。命中率越来越高。虽然腕力仍然不足,无法像致远一样一下击碎野兔的头骨,但至少可以把兔子打得晕晕乎乎,方便玉丽吐孜追捕。一上午下来,两个人竟然抓住了三只野兔,一只山鸡和一只鹧鸪。
中午休息的时候玉丽吐孜坐在石头上,一边啃颜华带来的干粮,一边得意洋洋地欣赏着几乎装满整个背篓的猎物。她看着两手空空的颜华,嘲笑说:“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一个猎物也没打到?”
颜华背靠着一棵大树,指着玉丽吐孜背篓,懒洋洋地说:“这片区域都是这些小东西,没意思,我都懒得拉弓。”
“那什么有意思?”
“咱们再往林子深处走走,至少有些獐子狍子鹿什么的,才值得拉一拉弓。”
阿依插嘴道:“我听说在春猎中捕到猎物最多最大最好的是有奖赏的。这片猎场里最大的是什么猎物?”
“从前有人猎到过熊,不过最近几年都没有人再在猎场见过熊了。好像前年的头名猎了一头云豹,去年的头名是猎了一红一白两只狐狸。”
阿依不是很理解,怀疑地问:“两只狐狸就能得头名?”
玉丽吐孜却是很懂行地兴奋起来:“我在平城见过皮草店里卖狐狸皮。寻常的狐狸皮不太值钱,十两银子就能买一张了。可是纯色的红狐狸皮就比较贵,大概要三百两。听店主说,他有一张压箱底的白狐狸皮,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至少要八百两银子他才肯出手的!”
颜华连连点头:“没错。猎场里狐狸虽然很常见,但纯色的红白狐狸却是非常罕见的。尤其是白狐狸,生性胆小机敏,平时连见到都难,更何况是猎到?有一只白狐狸基本就奠定了前三的地位,再加上一只同样罕见的红狐狸,那简直比猎到一只熊还不容易。”
玉丽吐孜吞下最后一口干粮,兴奋地说:“咱们也去找白狐狸吧?”
阿依虽然不像玉丽吐孜那般激动,倒也并不反对。颜华却有些为难。来之前,致远再三叮嘱他不可带着两个女孩进深山。为了安全起见,在外围打打野兔就行了。他挠了挠头,道:“要找白狐狸就要到更深的山林里去蹲守。我本来只打算带你们在外围随便玩玩,带的干粮并不多。”
玉丽吐孜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满载的背篓,道:“不是打了这些东西吗?咱们一路打,一路吃不就行了?”
阿依笑起来:“万一找不到白狐狸,野兔山鸡又都被你吃了,咱们可真要空着手回去了。”
玉丽吐孜皱了皱鼻子,说:“反正靠这些兔子野鸡的也得不了头名,有没有都无所谓。”
颜华指着自己的箭壶道:“我只带了二十支箭,进深山怕是不够。”
“打兔子不用你射箭,姐姐扔石头就够了。你的箭只留着射狐狸。”
颜华又想起一件事,提醒道:“要进山,晚上就要露宿了。”
“哈哈,去平城之前,我们可是天天露宿街头啊!”
颜华没法打消玉丽吐孜的念头,心底里也实在不想扫了玉丽吐孜的兴致。低头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说:“行!不过进了山你们就要听我的,危险的地方不许去。万一遇到什么猛兽,全交给我,你们只管保护好自己。不然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没法向致远交代。”
玉丽吐孜连连点头:“好!都听你的!”
于是三人不再在外围林区盘桓,在颜华的带领下直接向着山林深处进发。
天快黑的时候,三人意外地在猎场里遇到了老熟人——高阳王拓跋濬和他那孟不离焦的好兄弟,于阗王子尉迟秋仁。准确地说,并不是碰巧遇上的,而是颜华架起火烤兔子时,烤肉的香味把馋嘴的尉迟秋仁勾引了过去。
“哈!早上去叫你们一起来打猎你们不肯,居然这会儿躲在这里烤兔子吃!”尉迟秋仁一边走过来,一边解了背上的弓和腰间的箭壶,随手仍在地上。老实不客气地在篝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