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阿玛令孟大娘看着我,一步不许下床,除了吃就是睡,我觉得自己真的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家格格。另外,阿玛还让那几个人保镖给我找来许多好玩的小东西,比如巧连环,我就坐在床上玩。偶尔我央求孟大娘让我去院里走走,她只知道问我想吃什么她去做。后来她实在拗不过只答应在屋里走动。我想也好,总比不让我下床好多了。
奇怪的是,我觉得自己见着什么都想吃,可食物一端上来闻着味就想吐。孟大娘一见飞奔似的跑去找阿玛,难道我得了什么绝症?每一次我都以为阿玛不肯见我的原因,是怕我伤心。其实,自从来到这里找到阿玛,我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即使此刻要抓我回去偿命此身无憾。
阿玛每次来见我都是欢欢喜喜的,难道是我多疑了?有好几次想问我的病情,话到嘴边又忘不忍题,我甚至不忍心见到他为我难过。也好,不说出来,就这么死去也没那么伤心。
我觉得是我的病原来越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就连睡在床上也觉得天旋地转。前几天给我看病的那个医生又来给我把脉,阿玛很焦急,催问医生情况如何。医生请阿玛到屋外说,我多想知道我的病情,究竟还可以活多久他们一出去我就悄悄下床躲在门缝听,迫切的想知道病因。
“爷,小格格这情况该如何处理,您要尽快做决定,越到后面越是麻烦。格格还小,再不做恐怕以后到了年龄会吃亏的。目前,她还不知道情况,几付药下去也就没事了。”医生明显压低声音在说话。
“你那虎狼之药用在格格身上是不是找死?何况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
“虎狼之药?难道我的病还要用虎和狼来医治?看来我还真是得了不治之症,让阿玛如此为难。”我继续偷听,脑袋也在高速运转。
“扎坤,让你去打听的?”我从门缝看出去,阿玛在盘问其中一个办事的人,原来他叫这名字。
“爷,打听了。那人没死,只是受了伤,奴才回来报请作何处理?”扎坤半跪着回话。
“没死?那就做了他,也让敏敏安心。”阿玛说的是什么,怎么会提到我?
“爷,纳兰认为不必我们出手,只需找几个有影响的贫农去省里访一访,闹一闹,他的问题迎刃而解。”这个人我看见过,不知道名字。
“纳兰,这事交给你去办。”
“嗻!”那人叫纳兰吗?也是行了礼,但是和刚才那个扎坤跪着的不同,只是伸直手臂抱拳鞠躬。他的衣着也和后面的两个不同,我看也看不明白,听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卢御医,你再给格格开几副补药,让她补补。她身体那么弱,吐的比吃的多,你那药下去,恐怕她会有什么不妥。我可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问题,你提头来见。扎坤送客!”阿玛说话办事好有皇家范。那白胡子爷爷竟是御医?也就是说以前是给的皇帝看病的人。这一些又让我怀疑自己是在做黄粱美梦,使劲掐自己的大腿。“哟,疼,是真的。”我告诫自己不是在做梦。
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传来,一定是孟大娘又给我送的吃喝。我赶紧大步回到床边,慌忙脱掉踩着后跟的布鞋。
“格格,你又偷偷的下床。爷知道了会罚我的……。”孟大娘一进门见地上我的鞋胡乱放着的,知道我又起过床。
“孟大娘,我发誓以后一定听话,不偷偷下床。只是您告诉我是生的什么病,是不是已经没救啦?怎么你们都那么紧张?”我想从孟大娘的口里打听出我的病情。
“生病?谁告诉你是生病?你这是……。格格,快些服下参汤。”她差点说出来,可是立刻打住话题。随即放下托盘里一茶盅似淡茶又透出药味的水和一小盏蜜饯果干,掩上门出去了。
究竟她们是怎么样的情况,我这迷之一样的问题该问谁?我又偷偷下床闻了闻她说的什么参汤。一股药味冲鼻,胃里又一阵翻滚。赶紧抓起那盏蜜饯果干,喂几颗进嘴里,这才止住要吐的动作。
“怎么又要吐了?”阿玛推门进来,恰好见我刚才的举动。
“呜呜。”我嘴里吃着果干,点点头。想着着自己快要死去,真舍不得阿玛,泪水一下子涌出来。
“怎么了,乖女儿,很难受吗?”两天没见阿玛,他憔悴了不少。他是因为我的病情,过分操心导致的吗?
“不,我不难受,只是有点饿了。”我拼命忍着自己的难受劲,希望他会宽慰一点。
“饿了吗?孟姑!”阿玛大声唤孟大娘。
“爷”孟大娘慌忙进来。
“快去准备饭食!对了,敏敏,想吃什么让孟姑去做。”阿玛很开心我饿要找吃的。前几天见我吃什么吐什么,他的眉眼都快挤一堆去。我担心他过于在乎我的病,反倒让他生出病来,人有时候撒一些善意的谎言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只希望我走了之后阿玛不会太自责。
“呃,我想吃……要不我写下来?”我冲阿玛笑,他之前也教我练笔字,还夸我有悟性。趁现在还有时间能给他留一些念想也可以。
“好,你写!阿玛给你磨墨。”只要阿玛开心我也高兴。
“嗯”。我欢喜的点点头,和他往旁边书房去。我的睡房以前是阿玛的住所,就在书房隔壁。他说他睡书房踏实,就让孟大娘在书房给他搭了一张床,这样夜里可以和我隔着书柜说说话。可是我生病这几天他都不在书房里,究竟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