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最大的担心是关外的投石机吧?”
这一路上,沈少奕也听李守恩简单说了情况,他来到大散关时,正好是投石机最为猛烈的时候,就只能远远的看着,虽然黑夜里看不清什么东西,但漫天的飞石,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山摇地动的。这样的飞石,大散关可以撑得了一时,却也撑不了太久,关墙坍塌,那是早晚的事情。
等到他上了关墙,隐约见到了关墙上千疮百孔的样子,让他更加的确定了,如果任由投石机继续下去,这大散关根本就守不住。而如果没有这些投石机,依着这大散关之险,再来十万吐蕃兵,那也不见得能够攻得下来。
“正是!”虽然有些失望,但既然人家问了,李汉超还是照实回答。
“那您认为,如果要毁掉这些投石机,什么方法最好呢?”
“驸马爷什么意思?”
“老将军只要告诉沈某,这关外的投石机,到底要如何才能毁掉。”
“吐蕃人带来的都是人力投石机,极为简单,若是想要破坏,只需要将炮架上的横梢弄断就行了。只不过,这横梢都是用上好的巨木整根制成的,并不是那么容易弄断的。”
“那如果把底架弄散架了呢?”
“这倒是可以!不过,这只能起到临时的作用,你弄散架了,不用多久,吐蕃人又能把架子重新架起了。之前,斥候来报,吐蕃人只有四五架投石机,但实际上,吐蕃人把投石机拆了,装在运送粮草的车里,瞒天过海的运到关外,再行组装。”
既然说了,那李汉超也就干脆继续说下去了,“想要彻底毁掉投石机,除非把那些木架子和横梢都一把火烧掉。只是,驸马爷您也看到了,这天上下着雨,恐怕连火都燃不起来吧!”
沈少奕听得李汉超如此说,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确实是有些欠妥了,只是既然自己来了,总要想个办法才是,“老将军,关里的禁军现在何处?”
“都在关内的营房里等着!”
“等着?”杨业给大散关的援军,是来帮助守关的,李汉超却说这些精锐在营房里等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是的!这些人可是大宋的精锐,当然要用在最该用的地方了。”
“什么是最该用的地方?”
“关墙坍塌,老夫身死,这些人就成了唯一能够阻挡吐蕃人的了,老夫岂能拿他们来这关墙上白白送死呢?”
李汉超说得悲凉,连沈少奕都感觉到了,他在心里叹息一声,为了保存这些精锐,李汉超一个禁军都没有派上关墙,那些死伤的,便都是他手下的厢军了。
“老将军,沈某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驸马爷请说!”
“若是沈某能够为老将军争取一刻钟的时间,老将军能将那些投石机搬完吗?”
“搬完?”李汉超一愣,有些不解,“驸马爷该不会是想要带着禁军硬冲吧?”
“不是沈某,是老将军您!不过,不是让老将军硬冲,而是让老将军带着禁军去抢投石机。”
“哦?抢?怎么个抢法?”刚刚说的是搬,这下搬变成抢了,其实是一个道理,他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倒是想听听沈少奕的真实想法。
“沈某看了一下,这关外道路夹在两山之间,极为的狭窄。而吐蕃人的投石机基本占据了最前面的地方,只留下不到一半的地方用来行走。老将军,虽然沈某没办法把投石机毁掉,但割断投石机架子上的绳子,那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哦!您继续说!”李汉超眼里都已经冒星星了。
“只要这投石机散架了,这些巨大的木头横在道路上,就变成了天然的屏障,能够将大部分的吐蕃人挡在后面,一时难以冲过来,吐蕃人的战马也失去了效用。而趁着这短短的时间,老将军带着禁军,冲出关去,尽可能的把那些木头抢回关里来,吐蕃人没了投石机,就像是老虎没了牙齿,这大散关也就保住了!”
“好啊好!妙啊秒!”李汉超直接将手中的盾牌都是扔了,兴奋的击掌,却是听得身后传来哎呦一声。
“父亲,您小心点,想把孩儿砸死啊!”
这盾牌落地弹起,差一点就砸中了李汉超身后的李守恩,好在他跑得快,否则就真的被砸中了。
“你小子,嚷嚷什么?滚一边去!老子要去抢木头了!”
沈少奕也不禁好笑,这李老将军,现在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老将军不必着急,还是先扛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巨石在天上呼啸着,李守恩早已捡起了盾牌,重新递给了李汉超,这四溅的碎片,被击中了,那可是会死人的。
关外的吐蕃人又开动了投石机,不断的有巨石从天上落下,砸碎一块块的墙砖,留下一个个凹陷的地方。
“驸马爷,走,到关内去!”李汉超一把拉住了沈少奕,转头对李守恩喊道,“小子,去找你二弟,你兄弟俩可把这关墙给老子守住了,别让吐蕃人爬上来。”
“您老就放心吧!”
难得见到老父亲如此的开心,李守恩也跟着开心了起来。此刻他信心满满,仿佛已经守住了这大散关,关外的吐蕃人土崩瓦解,四散奔逃了。
沈少奕被李汉超拉着下了关墙,来到了远离关墙的兵营里,整个兵营里,挤满了禁军将士,领头的却是杨业手下的一员偏将,叫做薛英,沈少奕倒是见过几面的。
“驸马爷,怎么是您?”
“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