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晨嘴角勾起一弯笑意:“罢了,信你一回。那么今天你总要赔偿我葡萄架吧?”
华慕长出一口气:“好啊,修个葡萄架还是很容易的,但这藤都断了,可有替换?”
桑晨本打算看一眼华慕就去办事的,但这丫头已经到了匪安厝,自己也没有再去打探消息的机会,正好借着这个由头,空出半个时辰去办事。“山下有卖,我去买,你就随便在我这院子里待会儿吧。”
华慕没什么理由拒绝,只嘱咐桑晨快一点,不然天黑了自己回不了府会挨骂。
桑晨离开半晌后,天色开始阴沉,华慕有点害怕,不是担心桑晨淋雨。一向心大的华慕确定桑晨会躲雨也不至于淋着自己。华慕怕打雷,惊雷闪过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加上隆隆的雷声简直就是噩梦。
华慕玩弄葡萄藤的时候,眼见地上穿过一只灰老鼠,要是在家的时候,早就大喊厝厝了。可是如今身边没人,喊也没用。也不能看着这老鼠横行呀,世间有一个定律就是,没看到的事情不觉可怕,一旦看到就必须知道结果。否则就是无限的后怕。
华慕觉得那只大灰老鼠已经爬上她的肩膀咬她的耳朵了……不行,再怕也要困住那只老鼠,不然自己心里怎么安定?华慕拿着笸箩就追老鼠去了。跟着老鼠跑进柴房,紧张害怕加上手足无措,华慕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门外,风尘仆仆的小厮锁好了柴房门。想着少爷还没回来,天要下雨可不能让老鼠钻进柴房啃食粮食了。可这小厮不知道,门一锁,华慕就必须和老鼠决一死战,很大程度还是华慕输。
害怕还是占了上风,华慕转念一想,把柴房门关上,确保老鼠不跑出来,自己在外边也一样安全。华慕简直佩服自己的傻,顺势放下笸箩要出柴房。但是这柴房的门怎么先关上了?“桑晨,桑晨,开门!你干什么!桑晨?”
华慕几声叫喊并没有人回应,反倒是天空白闪,一道惊雷,吓得华慕手脚发软。在府里都是厝厝在身边的,哥哥也会用手堵着自己的耳朵,独独只有自己的时候,这雷声怎么越发吓人。
用仅存的理智,华慕爬上柴房的草垛,害怕归害怕,毕竟这屋里还有老鼠,不能放松警惕,这是武将的女儿自带的属性。华慕不知道是谁锁的门,只能盼着桑晨来救自己。
雷声越来越大,雨也跟着来了,华慕紧张的有些发困,时间一长也就睡过去了。
桑晨已经打听到了消息,今晚确实有队伍向锦城进发,人不多武装却齐全,目标还不知道,估计晚上锦城才会传出消息。带着藤条,淋着雨,桑晨三步并做两步跑回匪安厝。
进院子之后,正堂也没有人,院前的竹屋也没有人。桑晨有点失望“是我还不够快吗?她怎么走了……”还没想出个大概,桑晨突然有些紧张,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自己并没有遇到华慕,难不成又是山贼?
桑晨想着就往外跑,一边埋怨自己手段轻,这次一定杀了山贼以儆效尤。还没跑出院子就听着柴房动静不小。桑晨回头看到柴房的门锁上了,他没多想一脚踹开房门。
房内是从高草垛上摔下来的华慕,头上有草身上也有草,一脸惊慌的看着被踹开的门,睡意和恐惧裹挟在脸上,表情难以名状。
桑晨一把扶起华慕问她怎么了,华慕原原本本的复述,最后回问是谁锁的门。桑晨一根一根挑着华慕发间的枯草,然后闻声而至的人也应该到了。
小厮青衣带泥,腰间的双刀闪露锋芒,冲进柴房“少爷你没事……吧”
这声音一起,华慕愣住没再滔滔不绝的分析自己的假想。
“门是他锁的,他是北衫。”桑晨一边收着草,一边给华慕解释。但是这解释一点意义也没有,华慕不认识,不知道是好人坏人不知道为什么要锁门。
“他一定以为我不在家,怕老鼠跑进来吃粮食,所以看着快下雨了就来锁门,谁知道你在里面。”桑晨的推理能力本身就出众,而且眼前的情景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说到老鼠,华慕直接惊起跳上了桌子。“对对对,有老鼠,特别大一只,跑进来的。”
桑晨停住手里的动作,哭笑不得“老鼠会打洞,若是常出入这里,怕是早就顺着洞跑出去了,怎么还会和大小姐战战兢兢的共处一室呢?”然后又是浅笑,扶着华慕下来。
北衫却一直愣着“这少爷……他房里……有不认识的……女人?居然是女人!”
屋外雨还很大,北衫确定少爷没事就去院子里收起之前晾晒的东西。其实已经被淋湿了,只是北衫需要淋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少爷屋子里有个不认识的女人!
“看来今天是修不了葡萄架了,等雨停我送你回去,赶在天黑之前。”桑晨说话很温柔,没有什么攻击性却能让人卸下防备。华慕点头“恩,放心,下次带着礼物来修你的葡萄架。”
桑晨习惯性的浅笑,很想伸手摸摸华慕的头发,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有多可爱。桑晨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知道大概这个女人会破坏自己的计划,破坏自己的设定。谁知道呢,反正自己是想更好的生活,带着这个丫头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所有的困险自己会挡,会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