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还早,厝厝就来唤醒华慕。
“小姐,小姐该起身了,姜公子要离开了,怎么说也要打声招呼,拾柒说再见就难了。”厝厝唤的声音很低,因为她清楚的记得上一次火急火燎的叫华慕起床自己吃了多大的亏。
华慕挣了很久才努力睁开眼睛,早起对她来说太难了,碍于要去送姜聿,她挣扎了一阵,决定不洗漱梳妆了,送完就回来。她的眼睛接触到阳光的时候就知道天色还太早。往日起床,眼睛正和院中葡萄架里透出的阳光契合,今日却看到边角里的阳光。
简单梳了梳头发的华慕就这样迎着姜聿的目光到了华府后门,起初厝厝说姜聿从后门走,她总以为厝厝在耍逗自己,特意先去的前厅,确认没人才到的后门。
拾柒牵着马绳,姜聿立在马边上,华慕没耽搁就走到马前了。她没有直接和姜聿说话,而是绕过姜聿走到拾柒面前轻轻的抱了一下他,拢在耳边说:“拾柒哥哥,要拜托你好好照顾姜聿了,拜托。”
姜聿的目光算得上冷静,可他自小就是一个看不出波澜的人。直到华慕走回姜聿身前,姜聿才开口:“初见就有这般深厚的感情,拾柒也算你厉害。”
华慕玩弄自己的手指,没有熟悉的样子在晨光里实在不算好看,但是干干净净也有几分少女的活泼。“这次是我不辞而别的,你要记住。”
姜聿浅笑,心想着:“原来她还是把我的话当玩笑,也罢。”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我去城门口接你。”华慕抬头,收起俏皮,颇为正经的问。
“年底一定回来,到时给你带云京的新鲜玩意。”姜聿许诺,太阳就从他身后缓缓地升起来,夏天的晨风有独特的味道,混着青草和露珠,也带着一去不返的青涩感觉。
“好,那万事小心。”华慕也长大了,算不上成熟,但起码不会幼稚的和姜聿打闹。她也明白,伴读东宫不是容易的事情,自己从小玩儿到大的伙伴渐渐有了自己专心的事情,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一件事情牵绊呢?
送走了姜聿,华慕也没有心情继续睡了,索性跑出去找泉铂一起玩儿,全然忘记昨天伤脚的是她,哭鼻子的是她,生气的也是她。
这半个月的锦城天气都十分好,盛夏的天也不见得很热,就是每日都会到的暴雨有些盛夏的味道。半个月没见,华慕很想知道桑晨在干什么,上次姜聿没来由的无理有没有伤到桑晨呢?
这天傍晚晚霞遍天,明天该是个好天气才对。暗想着,华慕决定明天出趟远门,去看看桑晨这个老朋友。
奈何睁开眼天还是不早了,华慕和厝厝说自己要去找泉铂,厝厝自然知道该怎么和娘亲交代。于是在府里开大门前翻墙出去城外了。
这条惊魂的路在白天走还是很有情调的,自上次遇险之后,华慕知道桑晨不会每时每刻都在身边,自己也不会次次幸运,所以知趣的快步前进不敢耽搁。
虽说只来过一次,但是华慕却有点轻车熟路。拿着那个小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她不敢想象哥哥和姜聿到底是怎么避开这些关卡进来找她,又或者说,桑晨一开始就知道哥哥会来呢?
桑晨的院子没有锁,推门进去的正堂灰灰冷冷,穿过正堂就是姜聿子夫和桑晨打架的地方,甚至半个月过去,姜聿踢倒的葡萄架还是没有扶起来,倒是显得院子几分破败。
正对着的主屋是桑晨的屋子,日上三竿了按道理桑晨也起床了,自己这样贸然的闯进来倒是有几分不合情理。华慕想试探着敲敲门,还没出手就被身后的声音吓一跳。
“华大小姐这个时候到访有何贵干?”桑晨不知何时在她身后,说话的声音不大,到让谨慎的华慕先心虚了。
“我……我……我来看看你,没有理由不行吗?”华慕很会将人一军,无论对谁。
“可以啊,只是别再带人到我这院子里打架了,承受不起。”桑晨带着几分佯装的傲气,轻撇华慕,等着华慕的还击。
“干嘛呀,我就知道你生气,我不知道姜聿会回来啊,也料不到你们会打起来嘛!今天我来看你,就是赔礼道歉的。”华慕的解释有些苍白,但是句句属实。
“原来他叫姜聿啊~所以……你赔的礼呢?”桑晨反将一军,让华慕手足无措。本还想着解释一下姜聿是谁,没想到桑晨倒是问起礼物。
“恩……礼忘在家里了”华慕撒谎的时候很不自然,但是像骗娘亲一样,次数多了才能习惯。华慕保持镇定,倒是对桑晨说:“你这令牌还真是好用,一亮就能进来,好像这匪安厝也并不安全。”
桑晨浅笑,没回答华慕。她大概不知道这块令牌只有一块,且是桑晨证明身份的信物,而且这大大的匪安厝又怎会容她想进就进呢?若不是桑晨刚会锦城就想见她,若不是一大早跑去华府正好看到华慕上山找他,华慕又怎么能平安走过山贼众多的城外,又怎么能单凭一个牌子就上山呢。
华慕不知道这些也好,没有压力两人相处起来也自然。
“桑晨,你走什么神呐?”华慕抬手在桑晨面前晃晃,手腕上的银链对着阳光闪出花来。桑晨回过神,“别打岔,礼物是什么?”
华慕嗫嚅絮叨:“下次见面给你嘛,一个荷包,我绣的。”华慕想着,平时在家无聊的时候绣了那么多,到时候拿一个给桑晨,聊表歉意好了。
“不行,现在绣吧。”桑晨说的果断,好像不能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