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友荣思绪混乱,被方飞平扶上高台,喂了一些汤药下去,现在已经昏睡过去。
劳心劳力下,搞定了苏友荣,苏彻心里这块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放下。
苏沁欢那头,既然苏友荣说她谁都不记得,又成了别族的人……那便暂且急不得,等摸清楚情况,再仔细谋划。
至于苏泷那个,龟儿子都不如的混蛋……一旦暗中寻到,直接杀了祭天。
但此时只能暗中操持,不能明着来,不然便是自己露了自己的马脚。
黑潮仍旧在固执中,缓缓往上攀爬。
也许是受不住黑潮的寒冷,这段时间里,一波又一波人离开。
就跟说好了似的,每一批人,都隔着小半柱香的时间。
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离开,方飞平将苏友荣的伤,收拾得也差不多了,此时擦去额头的汗,向苏彻问起:“咱们什么时候走?”
“再等等。”苏彻淡淡道。
还要在等什么?
虽然眼下,他们建了这处高台,可难道他们要靠着高台,在这里过夜?
别说是其他几峰的人,就是第四峰的人,都在准备动身离开了。
谁也不想呆在学宫里,好似坐以待毙。
苏彻这位主顾,不会是连居安思危的道理都不懂吧!
似是看懂了方飞平的眼神,即便方飞平不把自己的心思说出口,苏彻也是猜出了一二,嘴角微微翘起,笑道:“傻子,你以为外面就比咱们这里安全?”
“为啥不是?”
方飞平定睛看向苏彻,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不都上赶着要往外头走吗?他们都是在水里泡够了,只有你在此处,还觉得很安逸。”
苏彻眉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道:“那我问你,你可还记得,此前他们畏惧外面的潮水吗?”
“自然是记得……”
说到这里,方飞平也有些底气不足,眉头蹙起,斟酌道:“可我见现在,除了那种透入骨髓的寒意,消磨着气血力量外,也没看出有什么动静。”
苏彻漫不经心,好似始终不在意,道:“那是因为学宫里有大阵。虽然破了一道口子,让潮水涌进来了,但其他地方还在运行着。压制住了阴气,何况这里还有学宫之主和各位上师……一些东西,便不敢进来。”
“一,一些东西?一些什么东西?”罗金脸色大变,一双小眼睛,四处打量。
他脚底下的黑潮水,越发幽深,丝丝寒气透上来,若无激发出的气血隔绝……这只怕泡上没多久,人就要给泡坏咯!
魏铎被说得毛骨悚然,狠狠搓了搓臂膀,好像驱散了一些寒气,这才嘴硬道:“说得好像你见到了似的。”
苏彻只是笑笑,也不多说。
方飞平思索了一会,还是不太信:“假若你说的是真的,这学宫外面不比这里安全,那……他们为什么都要急赶着往外跑?”
苏彻自知,方飞平跟着他没多久,不如罗金已经熟知他的手腕,自然会有很多不信,怀疑。那都属常。
就怕这些人,不将疑惑说出口。到了关键时刻,一时犹豫,上下传达不通,导致无法令行禁止,那才要惹出祸事来。
这些,都是上一世,他还是云笑天时,边关镇守大将亲口传授他的,御兵之法。
自古,为名将者,其兵绝不会有疑。挥手命下,军令便如山倒,不容顷刻。士兵从容,可慷慨赴死,绝不回头,不留遗憾,皆因早将一切托付给了将领。
昔日,那位将领,为何要亲口传授他这些?
其意不言自明。
兵将自己性命托付给将领,将领自然也将身家性命托付给君王。
只是他,终究是辜负了。
深呼出一口气去,挥去这些往事记忆的碎片,可笑他连那位将领的面目,名字都记不得了。
苏彻此时,耐下性子,向方飞平慢慢解释:“这简单。你仔细想想,此前我们遇到的那趟杀劫,他们高喊奉献自身给古神,可是打算一个活口都不留,自然不可能是出自蛮国三族,三城,还有九盟,江海霸主,云天阁的人。那样他们岂不是连自己人都杀?”
“你的意思是……”
“贿赂学宫之主的那些势力的暗手,还没有出手?”
方飞平凛然。
苏彻点点头。略显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循循善诱道:“如果你是那些势力的人,眼看着自己的族子,被白骨撵接进学宫,你又好不容易的……废了那么大力气才在学宫里安插了人手……”
顺着苏彻的引导,方飞平陷入深思,眼神空空望向深邃的黑潮水,琢磨道:“如果是我,肯定是嘱咐,首先需得保护自己人。其次再是暗中出手干掉那些,与自身势力敌对的人……”
苏彻给予肯定,笑道:“没错。可今时今日,那些大家族子弟,保命的东西已经耗费得差不多……这学宫里人多眼杂,他们彼此信不过,一时半会虽然相安无事,但难保后面不出事,所以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先各自回避,逃回各峰。”
紧接着,苏彻又丢出一个新的思路,慢声道:“况且你可曾留意过,方才有不少人,伤势过重而死……可那死状……”
方飞平猛地悚然。他并不蠢笨,反而极其聪明,不然何以在一山的人中脱颖而出?
只是山城里的人,都是从医的。医者父母心,最多不过是对钱财有些贪婪,或是对他人的才学,有些嫉妒罢了,已算质朴。
自然是极少接触,那些需要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