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怿用了三千年去寻找的人,一直就在他的身边守护他。
这可真是天公欲弄人,无处可逃啊。
我敬了木楚宛一杯酒,又将封好的杏花村拆开,给彼此各倒了一杯。
故事太苦,需以酒作引,这才可以将水镜中的内容继续看了下去。
木楚宛面容忧郁,丢到了最后一丝不舍。
这时一双大手将外衣轻轻披在木楚宛的身上,“你身子不好,还是应该多休息休息”,杨怿轻轻把门关上。
“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我以为你这一个月不出现,是同意了。我说过我不在乎这个孩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你不是都已经知道我不是攸宁公主了吗?还在这装模作样假惺惺的作甚?”
“我没有装模作样,也没有假惺惺。我只是觉得,我爱的不是攸宁公主,爱的也不是木楚宛,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不管你叫什么,是何等身份,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
木楚宛转过身,泪水肆意的流出眼眶。
“夫人,你好好修养身体,我之前说过,我会努力,直到有一天你真正接受我,你现在不喜欢孩子,没关系。等到那一天,我们会有孩子的,我们可以回到从前,我们……”
回到从前?会有孩子?多好的愿望。
你值得拥有最幸福的这一切,只是我,给不了你。
木楚宛稳了稳心神,幽幽的开口:“杨怿将军,我想,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不想要个孩子,也不是不喜欢孩子,我只是不愿与你有孩子。这下,杨怿将军懂了吗?。”
身后寂然无声,木楚宛再回身时,杨怿已经走远,刺骨的寒风直达心底,
犹如初春的冰面,坚硬的寒冰一点点裂开、融化。木楚宛木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缓缓捡起了地上的外衣,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再见到木楚宛时也许就是木楚宛离开之日,于是杨怿足足逃避了七年。
这七年时间,杨怿转移注意,一心扑在战场。
而木楚宛,守着攸宁带来的杨怿的消息,受着千年蛊每月十五的噬心之痛,过了一年又一年。
身上的皮肤也一点一点的变透明,七年过去,只有脸和四肢还是正常的样子。
平日里,木楚宛只倒全身,不外出见人。
宇文昊那边也没有催着木楚宛对杨怿下手。
毕竟这七年,杨怿没有回过将军府,甚至连北齐都没有待过几日。
“有人在吗?我来应聘。”
我正不忍心再看木楚宛被千年蛊折磨,一男子手拿着我写的招聘广告,迈步走进了沧海煮酒馆。
那男子一袭白衣加身,右手持墨扇微微展开,头发散披在肩上,虽未束起,但却不显凌乱。五官俊俏,轮廓分明,一身掩藏不住的高雅之气。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几缕闲发垂在额前,别有一番fēng_liú韵味。
我滴个地府老阎王,还真有长得如此好看的人。
“哪位是老板?”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听得我心头一颤。
“这这这,我是我是。”我连忙打着招呼,谄笑的开口。
我仿佛看到了一旁木楚宛诧异打趣的眼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在这破地方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了个这么养眼的,还不允许我多看会儿?
“你……这是来我们酒馆应聘伙计的?”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以这男子的条件,别说当伙计,他就是想当老板我都同意。
男子嘴角一直挂着笑容,点了点头,说道:“木老板对自家伙计有什么要求吗?”
咦?他怎么知道我姓木?
不管了不管了,沧海煮酒馆这么有名,老板的名字自然也会有很多人知道,也不算稀奇。
“没条件没条件,你这么帅,肯定没条件。”
男子嘴角笑意更深,“那好,木老板是同意了?”
“同意同意,肯定同意。”
“那我是不是应该穿上伙计服去干活?老板你是不是应该继续做生意?”
我忙从花痴神态中清醒过来,这帅哥看多了果然容易误事啊。
“对对对,我这还有客人,伙计服我这还没有准备过,但是那边雨字阁里有一套我之前出门的便装,是男装。你要是不介意,你就先穿那个吧,等我有时间就去给你准备衣服。后院还有两批酒没有放到酒窖里,麻烦你帮我抬进去。”
男子右手墨扇一合,对我邪魅一笑,“哪的话,不用那么麻烦,能穿老板的衣服,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况且有啥麻烦不麻烦的,为老板干活本来就是我应该的。”
说完,就进了雨字阁。
这小伙不光长得好看,嘴又甜会说话,真是甚合我意。
我脸上还挂着痴痴的笑,连刚刚出现的伤感都消失了。
这美色果然是可以治百病的。
“木老板,你不问问那男子的姓名和来历?我看他一身雅气,不像是等闲之辈。”木楚宛在一旁开口道。
我这才想起来,我居然忘记问那男子的来历了。
“嗯……一会儿再问吧,反正也不可能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镜中时节转眼已至中秋前夜。
对于平常人,中秋是人月团圆的日子,阖家欢乐。
可是对于木楚宛来说,中秋夜只不过是她一个又一次犯蛊的夜晚。
痛苦,悲伤,还有孤独。
所以木楚宛并不期待中秋夜的到来。
身体的皮肤已经完全透明,就连胳膊的上方也开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