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仇敌,妹妹若成了此事,表姐应承你这段日子好好照拂博儿。妹妹不答应也无甚,不过这小孩子小嘛,本宫在宫中也无甚乐趣,失手……”
“你敢!”蓉妃怒吼道:“皇上最看中子嗣!你若是轻举妄动,皇上他不会放过你的!”
“哈!本宫有甚可担心的?本宫在博儿满月酒的时候入宫为妃,足可说明皇上对你的忍耐是有限的。皇上虽对本宫无甚恩宠,可本宫早已过了最好年华,与其在宫中虚耗着,还不如拉博儿一起下水,反正本宫身边的亲近之人早被你们摘除完毕,日子本就无趣。再说,皇上已有二皇子曦儿,单看这名字就觉贵不可言,本宫带着博儿早早离开,其实也是为他着想,莫要在这浊世伤心虚度了。”
“娘娘也叫姐姐我提醒妹妹,后宫的孩子可不好长大,有嫡母后的照应,他往后的日子,不也好过得多?不过娘娘也没有拉拢之意,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日后桥归桥,路归路,此时结一次盟,可杜绝一大后患,何乐而不为?”
“好!”蓉妃咬牙,“本宫应了,博儿这段日子,有劳姐姐照顾!”
翌日清早,蓉妃坐在盆架前,瀑布般的黑发被巾子牢牢地束起,染香为她净面,玉涟公主止了宫女的通报,轻手轻脚地转到了蓉妃的身后,见蓉妃心神不宁,俯身在她耳边悠悠道:“猜猜我是谁?”
蓉妃身形未动,却着实被吓了一跳,净面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前襟上。玉涟公主发觉自己做错,赶忙关切道:“蓉妃嫂嫂怎么了?怎么神情恍惚的?”玉涟公主长长的柳叶眉不自觉地皱着,满脸的少女不知愁滋味,看得蓉妃更加心酸。
玉涟公主肤色白净,容颜俏皮。一时间不知怎么触了蓉妃的霉头,脸色涨得通红,奶声奶气地拉着她长长的衣袖道:“蓉妃嫂嫂,你不要生筠儿的气好不好?”
蓉妃含着泪点点头说好,更是把玉涟公主吓得惊慌失措。“嫂嫂且同我说,到底怎么了?可是有甚人欺负你?”
蓉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染香重新去拾出件衣袍,看着玉涟公主脸上过分的嫣色,认命地叹了口气道:“我这几日身子不爽,皇后娘娘也不太舒服,叫良夫人把博儿领了去,说是照顾几日。”
“哎呀,那怎么能行。”玉涟公主着急起来,粉红的嘴唇微微颤动,蓉妃看着她,只觉得眼前姑娘十分清艳,浓密的黑发被松松地挽起来,让人看着怜惜,如同见着了雨雾中的莲花一般。
“容筠儿想想办法,博儿到了良夫人那儿,哪还能有好日子过?”玉涟公主面色沉了沉,忽而晴朗,“这样,我就去母后那儿,说是我想博儿了,请母后把这孩子领到慈宁宫养上段日子?宫中素来晓得嫂嫂你和良夫人不和,怎的还如此安排?”
“不妨碍的。”蓉妃揉揉自己酸胀的眼睛,“想来表姐她会好好照顾博儿,毕竟是皇子,她不会胡来的。”
“也是。”玉涟公主心下稍松,“筠儿不查,嫂嫂这样的心事,居然还来叨扰,对不住嫂嫂了。”
“才不会,我这合欢殿清寂,也就筠儿能来看看我,我这心里头感激得很。素日我是嚣张跋扈,阖宫上下也没个人说体己话,好在是有筠儿在。”蓉妃叹口气道。
玉涟公主自小在宫廷长大,对于这等花开花谢之事见得太多,可此人与自己关系亲近,难免多了几分同情。安慰说:“唉,慧妃表姐那里,估摸着也就这几年好看些。也不是我说皇兄,他一颗心不定,平白骗去好多姑娘的芳心。不过蓉妃嫂嫂如此貌美,又在妃位上,还育有大皇子,皇兄他不会亏待你的。”
蓉妃保养得宜的一双细腻白皙的手,在眼前挥了挥,微微擦掉些苦涩的泪水。“筠儿说得是。”她身姿优美,又换上了一条粉色长裙,一直被束起的黑发轻轻放下,满室馨香掩都掩不住。两人开始聊些吃食用度,直说到玉面尖。
“唉,不过就是好这一口家乡味。我远离父母进入宫廷已有□□年了,也只能回想些故园风物。谁让那日芍药不慎,拿了那笼本该给明姑娘的玉面尖。”蓉妃眼波中轻漾着无助与叹息,“芍药也跟了我好些年了,被打发出宫,总归有些难过。”
“我竟不知还有此事,”玉涟公主拧起眉头,“那日我硬拉着嫂嫂要去羞辱那不干不净的胚子,不想她牙尖嘴利,反唇相讥。嫂嫂真真好大的肚量,那日若你告诉我,我必抓花她的脸蛋,叫她看看还怎么勾引男人!”
“唉,不说这些了,多说无益。”蓉妃摆摆手。
“嫂嫂你总这般好性,明明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却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曲解了去。可到底那洛微蓝顶着祈福的名头,咱们也不好轻易把她赶走,而且……”玉涟公主动了点恻隐之心,“好歹她也是峤哥哥的未婚妻,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对她能避则避罢。逝者已矣……”
蓉妃听了玉涟公主的话,心疼地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开始扑簌簌地掉眼泪:“筠儿,你这样善良,却是要被人欺啊。乌羌战局华熠小胜,那南海郡王公孙雪不过就打了一场小仗,就开始作威作福。此人自归降以来就放浪形骸……”
“等等……”玉涟公主迷糊了半天,不知蓉妃为何同自己说这些。
“傻筠儿,公孙雪这次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