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捷听了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他又不是她亲兄弟,怎么成了她期待中的靠山呢。
不过也许只是她的客气话,把他捧一捧,放个烟幕弹,有时候捧死比蔑视更有效果,她是知道他跟到省城来调查,就抢先把他捧一捧,搞得好像他是她救苦救难的菩萨似的,他心一软就不会怀疑她什么了。
肖光捷避开这个话头,转而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伪装得这么严,披着黑斗篷在街头走,把我都吓一跳。”
廖阿玫苦笑:“没办法呀,我要是穿着旗袍夜里一个人在街头转,肯定要被坏人盯上,这年头的治安是什么状况你比我更了解吧,我特意披个斗篷,那些坏人看着也会害怕,摸不准我是什么人,就会离我远点。”
“真有办法。那你怎么知道我就在那条街上溜呢?”
“其实我得知你来省城后,就先到侦缉科那里观察过了,你果然去了侦缉科,然后我看到你们去找了葛跳峰叔叔的烟馆了。”
“原来你一直在跟踪呀。”
“是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只有一个人了,只能盯着你了,别的事也做不了。”
肖光捷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忍不住还是掏出烟,点上,吸了几口。
现在的话要从头说起了。
“阿玫姐,我到省城来,本来是要调查一下葛跳峰的,你知道我要调查什么吗?”
“知道,焦恩跟我讲过了,是黄家大小姐尸体不见这事吧?”
“哦,你已经知道了?那依你之见,这事跟葛跳峰有关系吗?”
“应该没关系。”
“说说你的理由,不是在给他打掩护吧?”
廖阿玫摇手,“不想给他打掩护,他已经死了,做过什么事都跟我无关了,我只想说,他那时犯不着去偷个尸体,为什么要偷尸?没这个需要呀。”
“为什么没这个需要?”
“偷尸为了什么呢?卖钱吗?他其实不缺钱,工资就那么一点点,但我时常会补贴给他的,我虽然不多给,但他平时开销足够了,犯得着偷个尸体去卖吗?那个风险很大吧,圣马诺医院跟别的医院不同,那是洋人投的资,虽然没有洋人当院长,但中翰的人都知道它背后的势力是谁,偷尸不着被抓住,会是什么处罚?搞不好洋人一怒要他的命,这个利害他哪会不知道?那么偷个女尸要自己用?外面有个说法是老色鬼偷去当活美人用,可能是吧,但葛跳峰用不着吧,他又不缺女人。”
分析还是挺到位的。这也正是肖光捷的想法。
他也坦率地说:“确实如此,你说得对,我找葛跳峰,也不是认定他就是那个偷尸者,我是得到一丝线索,总要核实一下。可惜葛跳峰却死在了省城,老实说,我可以打道回去,因为省城出的案子,我管不着了,不过就因为兰兴虎科长的邀请,我现在协助他们调查葛跳峰的死亡案,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呢,因为我想搞清葛跳峰是怎么死的,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杀害的呢?而杀害他的又是什么人呢?会不会就跟黄大小姐尸体失踪案有关呢?”
廖阿玫没听懂,愣愣地问:“葛跳峰的死,跟黄妙琳尸体失踪还会有什么关系?”
肖光捷解释:“我就是想弄清,有没有可能葛跳峰知道是谁偷了黄妙琳的尸体,偷尸者就对他下手灭口了?”
实际上这是肖光捷的试探,要看廖阿玫如何回答。
廖阿玫立刻扬手表示异议:“不可能吧,葛跳峰的死,另有原因吧。”
“什么原因?”
“我也说不准,不过,我想找你,就是想听听,你们警察是怎么看待的。”
这一点肖光捷也觉得不奇怪,廖阿玫是想从他嘴里打听警察是否怀疑到她了。刚才说知道他来省城挺高兴,把他当成靠山,现在拐个大弯落到点子上了。
肖光捷也不隐瞒了,直截了当说:“葛跳峰的叔叔怀疑你杀了人,这个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
廖阿玫的眼睛顿时红了,眼泪也夺眶而出,哽咽起来:“是的,他就是这样乱咬人,硬说是我杀了葛跳峰,这个老东西,实在太可恶了!”
葛老板也不过四十多岁,她居然称他老东西,足见对他的厌憎了。
可以理解的,葛老板对侄儿带来的女人不顺眼,他不尊重她,她当然也不会敬重他。
“那你给我讲讲你和葛跳峰跟葛老板见面的过程吧。”肖光捷说道。
廖阿玫讲得有些吃力,一边讲一边不住地抹眼泪。她说在来省城前,葛跳峰向她介绍这位叔叔怎么怎么好,对他怎么怎么关心,前不久还写信来,问他找着对象没有,如果找好了就快点带着对象去省城他家做客,他会好好招待的,过后也会全力帮侄儿操办婚事。
当时她听了这些话也很欢喜,以为到了省城会受到他叔叔的热心接待,哪知在火车站一见面,他叔叔的脸立刻拉长了,将葛跳峰拉到一边说话,不让她听见。但她还是听出来叔叔在质问葛跳峰,怎么带个老女人来?
叔侄两人当时说着说着就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好像要吵架了,不过最后双方好像忍耐了,没有当着她的面真吵。叔叔勉强同意葛跳峰把她带着去他家。
在叔叔家吃的晚饭,饭桌上的气氛一点不融洽,叔叔虽然挺客气的招呼他们吃喝,明显是装出来的,他的眼神说明他对侄儿的做法很不满意,饭还没吃完,他就对葛跳峰说,家里有些狭窄,只怕没办法安排他们在家住,问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