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输了,我本来是可以杀了你们的。”
“胜之不武的小人!”周小鹅嘴里逞强,心里却清楚即使自己膝盖没有受伤,她也打不过眼前的黑衣人,更何况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动手中的剑。
“是么?”他捏住周小鹅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却没有计较周小鹅言语间的挑衅,“做我徒弟吧,我就放了你们俩。”
周小鹅惊得一瞬间忘记了即将脱口而出骂人的脏话,那话在舌尖滚了几滚,愣是没有吐出来,结果一口气憋得自己猛咳了两声,一张脸通红,却是因为不可置信。这黑衣人突然跳跃了十万八千里里程的脑回路,她还需要消化消化。
“咳,咳―,你,你说什么?!”刚才还拿剑指着她,说要拿命来的索命鬼,转瞬间就说要收她做徒弟?!是她脑子混沌了不清楚,还是这个黑衣人有病?
“好好想想我的话。”黑衣人放开周小鹅,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陆唯亭,朝他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别碰他,我就答应你!”周小鹅急着吼道,此刻来不及细想,惧怕黑衣人再对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陆唯亭来一脚。
陆唯亭躺在不远处,整张脸惨败,嘴角还隐有血迹,也不知道陆唯亭伤得重不重,总不会......一想到这儿,她一张脸变得煞白,将心中冒出的念头狠狠地掐死,嘴角绷得太紧,以至于微微发抖。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还没死。”黑衣人冷冷看了一眼陆唯亭,又走了回来。
“既然答应了,三日后戊时此地再会。”黑衣人从周小鹅身边经过,又俯视般地垂下目光,“别忘了。”话音刚落,便掀起一阵劲风,眨眼工夫他已消融于黑夜之中。
周小鹅连忙踉跄起身,扑过去抱起陆唯亭,颤抖着手试了试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的那刻,她“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上一次哭地这么厉害,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时候,还是她发现自己穿越的那天。
胡乱抹了一把脸,周小鹅试探地将陆唯亭扶起来,可自己刚站起来,双腿一软便猛地跪了下去。刚才与黑衣人缠斗时,被暂时麻痹的膝盖再次疼了起来。她试了几次,才承认现在这样的状况下,她没办法背陆唯亭回家。也不能单独留陆唯亭一个人在这儿。好在这地方也不算荒郊野岭,不至于出现豺狼虎豹,要是野狗来了,周小鹅还是能咬牙应付的。
她扶着陆唯亭到一颗树旁,自己也从旁坐下,将陆唯亭的头靠着自己的肩,半拥着他。
夜间有些凉,陆唯亭身上却是冰冷,一丝温度也无。
陆家此时却是翻了天,陆娘急得团团转,陆爹也是眉头紧锁,坐在桌上一言不发。“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亭儿和小鹅都没回来?!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事儿,即使再晚归,也得着人给我们捎个信啊!”陆娘急道。
陆爹有心安抚陆娘,也是给自己寻个安心:“许是没来得急,上次亭儿和书院朋友喝醉了晚归也是有的,不也没事么。”
陆娘反驳道:“可上次好歹也提前知会了一声,今日可什么也没说啊?!”陆娘心里有些戚戚然。
她似是在思量什么,半晌下定决心般开了口:“我要去报官!”
陆爹一把拉住她,“没过十二个时辰,报官也不会受理的。”
“陆婓文会受理的。”陆娘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听来有些尖锐。
陆爹心下一惊,连忙阻止陆娘,低声喝道:“你发什么魔怔?!这些年这么难都扛过来了,你现在就这么忍不住气?!亭儿一定没事的,我现在就出门去找,你在家安心等着。”
陆娘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她拉住陆爹:“老头子,我,我也是太急了。我跟你一起出去找。”
陆爹劝住陆娘,把她扶到椅旁坐下,揽着她道:“亭儿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他的。再说这些年亭儿从未惹过事端,不会莫名出事的。”
陆娘听到“事端”两个字时,突然惊道:“莫不是周小鹅?”
见陆爹一脸茫然,陆娘连忙道:“前些日子,刘建回来了!”
陆爹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可跟亭儿有什么关系。
陆娘急道:“刘建回来,只要一查便会得知亭儿娶了周小鹅,他这是来报复了!刘建明着不会对亭儿做什么,他知道陆婓文赏识器重亭儿,多少会忌惮着些。可背后搞鬼也不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动作,他们这些世家权贵我可是看得透透儿的!”
陆爹捏紧了拳头,“你莫慌,我且先出去找找,一切待到天明再做打算!”
陆娘心里慌乱,还是点了点头,赞同陆爹的做法。
陆爹自家沿路往城里来回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二人踪迹。他没想到的是,因逃避黑衣人的追踪,陆唯亭和周小鹅两人在小道上七拐八绕,早就脱离了进城的主线路。
天蒙蒙亮的时候,陆爹回家了。陆娘一夜未眠,听到响声,连忙迎过去,见只有陆爹一人,还不死心地朝陆爹身后望了望,空无一人,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报官吧。”陆爹奔劳一夜,眼里满布血丝,定定看着陆娘。
陆娘眼中含泪,点了点头。但她也忧心陆爹身体吃不消,让他回屋先歇息片刻。陆爹只摇了摇头,道事不宜迟。两人便匆匆赶去县衙。
城郊某处。
陆唯亭觉得全身都疼,尤其是胸口附近,活像整个人被蹂/躏着狠狠揍了一顿。他思维顿滞片刻,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