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只见月色之下站着一人,她满心抑制不住的欢喜,连忙小跑过去,一头扑在那人怀里。
陆黎顺势拥她入怀,含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今日累着你了,我的好萍儿。”
李萍在他怀里蹭了蹭,有些撒娇意味地道:“多亏你今日来告诉我小鹅要跟刘建上公堂对峙,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她抬起头来,一双眼在月色下闪着细微的光,“今日你是没看见!都没人站出来说话,好在我赶上了!”
陆黎笑开了,一双细长的眼透着狡黠:“厉害了我的萍儿!”
李萍开心地又埋入了陆黎的怀抱,一双手紧紧地攀着他,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她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问,“今日为何要特意解周小鹅的围?!”
“还不是为了你。周小鹅难道不是你的好姐妹?她若是被扣上了与刘建不清不楚的污名,说不定连带着你也受人闲言,我肯定不能让那样的事儿发生。”
陆黎言语间尽是替她着想。“可,可是”李萍有些吞吞吐吐,“周小鹅不是揍过你么。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非要帮她不可。
陆黎笑了笑,李萍的心思简直不要太好懂。这种女人只要让她掏出了心,整个人都会向着自己男人,朋友什么的,也就暂时搁一边了,没什么大不了。
“此事我已摸清了来龙去脉。你也说了,她错认我为陆唯亭,这才下了手。不知者不为过,她既是我家萍儿的朋友,我自然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了。况且她也勉强算咱俩的牵线人吧……”他言语洒脱,看来是真的不计较。最后一句还有些别样意味,李萍红了脸,在陆黎怀中发出舒心的哼声,却没看见他眼中隐藏的狠戾。
那日于周小鹅的婚礼上,二人意外相遇,她便对陆黎上了心。后来两人又遇上,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她曾忧心两人地位悬殊。那时陆黎横枕在她怀里,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辫子,定定地凝视她双眼,许诺一生爱她护她,一定会娶她。
陆黎是第一个对她说出承诺的男人,那时她便决定死心塌地跟着他,永远相信他。
陆家今日难得买了些肉,周小鹅拿猪骨熬了汤,还炒了两个菜。虽然家中两名伤病员,陆爹还是打了些酒回来,一是为了庆祝,浅酌两口也无妨。二是亲家来了,怎么也得好生招待。
周家晚些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待火急火燎赶过去的时候,县衙早就人去楼空。老两口急得直奔亲家,一见到小鹅,周娘便开口责骂,怎的恁大的事也不知会家里!还真是嫁了如意郎,忘了亲爹娘!没说两句已是抹起泪来,周爹也有些红了眼眶。
周小鹅连忙劝慰,只道今日之事,匆忙间未来得及报与爹娘知晓。周爹周娘也清楚,女儿不想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
“虽然前夜跟踪你们的黑衣人还是没弄清楚是何人指使,不过好歹教训了刘建这个混世魔王,也算是小胜利了!来干一杯!”陆爹举起酒杯。
“什么黑衣人?”周娘刚举起的杯子停在了半道,疑惑道。
陆家这边面面相觑,陆爹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周家是不知道黑衣人之事的。
周小鹅只好放下酒杯,温言将事情经过简单地重述了一遍,讲得比较隐晦,尽量略去危险部分,却仍听得周爹周娘心惊胆战,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说到陆唯亭豁出性命保护自己,与黑衣人缠斗之时,周小鹅神色复杂。两家父母听得也是心情各异。陆家自是心疼儿子,怕落下什么病根。周家则是真心感谢女婿,觉得女儿此生真真托付对了人。
周家爹娘举起酒杯对陆唯亭感激道:“唯亭,若不是你,小鹅指不定还活不成了!咱是粗人,也讲不来什么好话,但这份情,我们会记在心里!”
陆唯亭应道:“这是唯亭应尽的本分。”
晚间掌灯时分,周小鹅忽然问道:“今日在公堂之上,你不觉得娘的反应有些奇怪?”
陆唯亭正翻书的手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翻动起来,他连眼皮也不曾掀起,淡淡道:“我并未察觉有何不妥之处。”
陆娘平日脾气虽有些急躁,但并非不知分寸之人,今日几次冲撞县官,言语间忿忿之意满溢。即使心中焦急,这反应也还是怪了些。从开始陆娘不看县官,到后来只要投过去目光,便总带着点恨意似的,关键是那会陆斐文也没帮着刘建说好话,这就又些令人费解了。
奇怪的不止陆娘,还有陆唯亭。公堂之上他对陆斐然的态度也有些捉摸不透。按理来说,陆斐文算是他的伯乐,陆唯亭对他应该是感激和恭敬的。但今日她站在陆唯亭身边,却发觉他看陆斐文以及说话时,有那么一丝僵硬。而且,刚才他瞬间的迟疑也没逃过周小鹅的眼睛。
这陆家母子和陆斐文之间绝对有问题。周小鹅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这可不是能妄加揣测的事儿!尽管有些好奇,但既然陆唯亭不说,那她也不问。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气氛陡然变得微妙。周小鹅尽量让自己忘掉昨日那场“意外”,那个羽毛般的轻吻。
她正准备从柜子里拿被子铺地时,忽地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陆唯亭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站在了身后。
周小鹅佯装轻松道:“你怎的下床了,今日公堂站了一天,本就一身伤,还不快躺好!”头撇过去,手也使了个巧劲,逃离了陆唯亭的掌心。
陆唯亭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