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当真不查一查,璟婕妤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揭穿的孟才人吗?难道娘娘真的不好奇?”待玉禹卿走远,霞珠这才走了进来,一边伺候皇后更衣,一边疑惑不解。
皇后理了理散下来的发丝,坐到床沿上,叹了口气:“就算本宫好奇又怎么样?就像本宫刚才对璟婕妤说的那样,只要她也是为了陛下好,其他的事情本宫都可以不过问,也都可以不深究。”
霞珠不禁深深感慨:“娘娘对陛下真是尽心尽力,就算有多少无奈也都忍了下来。唉,娘娘的默默付出,却不知陛下能否体会得到?”
皇后轻轻笑道:“若陛下不能体会,那本宫今天又怎么可以坐在这凤承宫里面?”
霞珠想了想,不禁也笑了:“娘娘说的是啊,奴婢不是聋子瞎子,这么多年来,陛下是怎么对待娘娘的,奴婢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就算有淑妃,有欣美人,有童采仪她们在,陛下即便再宠,最信任的也只有娘娘你一个而已。”
皇后一边躺上床去,一边欣慰道:“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整日操劳国事,若还要为后宫之事烦忧,那本宫这个皇后未免也太失职了。上次在庆华殿的时候,陛下曾让本宫记住一句话:凡事以和为贵。所以霞珠啊,很多事情并非是本宫不想知道,而是宁愿不知道。你在宫里的日子不比本宫短,这妃嫔之间你争我斗的手段难道你还见得少么?唉,你说说,若本宫要深究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来,那这个后宫,恐怕本宫真的无力再管下去了。”
霞珠缓缓放下床帐,心头有些泛酸:“娘娘的心意,不知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了解?”
皇后悠然地轻轻一笑,迅速遮掩起心中涌出的一阵惆怅,忽觉更不能入眠,便索性让霞珠陪着自己秉烛夜话起来。
但这漫漫长夜,无法入眠的或许永远都不止一个人吧?
——
孟惜竹和晨露入狱的消息,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传遍皇宫上下的,就连六局之中最末等的杂役宫人都在议论纷纷,自然不必说众多妃嫔了。
而当众人对此事的关注才刚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另一件事情却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玉禹卿召集了婕妤及以下阶位的所有妃嫔,要在一天之后的碧波潭公开训示玉舜凝,罪名是“以下犯上”。
这一天风和日丽,离孟惜竹出事只不过两个夜晚的光景。
碧波潭旁边早已人头攒动。
那些阶位比较低的妃嫔不敢造次,来得最早,而宝林以上的妃嫔则来得晚些,至于燕婕妤华婕妤等和玉禹卿平起平坐的妃嫔则来得最晚,但好像没有谁愿意迟于玉禹卿。
一眼望去,红红绿绿,好不热闹,分明是在赶赴一场欢愉的宴会一般。
嘴快的大约有五六个地位比较低的妃嫔,这会儿早就说开去了。
“我听说啊,这孟惜竹之所以会被揭穿,全是仰仗璟婕妤的计谋呢!”
“那可不?只不过璟婕妤对此事讳莫如深,又封了毓秀宫上上下下的口,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还听凤承宫传出来的消息,说璟婕妤前天深夜晋见皇后娘娘,谈了老半天呢,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当场拿下孟惜竹,自然就是璟婕妤事先告发的了。不过皇后娘娘似乎并不打算深究其中的原委,看来对璟婕妤真是信任有加啊!”
“诶对了,不仅如此,就连今天要处置玉选侍这事,还是皇后娘娘开了金口下了旨意,要让璟婕妤全权负责呢!”
“唉,这璟婕妤先是端了孟才人,现在又要对付自己的大姐,连皇后娘娘都在背后支持她,更别说陛下本来就对她百般宠爱,她这会儿可真是倒着走路都不会摔着呀!咱们以后见着她,可都得小心点儿,千万千万别得罪她才好!”
“这还没侍寝呢,就已经这么霸道了,要是等陛下回来,那还得了?虽说宫里有那么多的女人,可陛下再宠也最多不过像对淑妃那样,谁想得到她会更得宠呢?唉!”
“哼,不用想,你们看看璟婕妤选的这个地方碧波潭就知道了,啧啧!”
“碧波潭又怎么了?”
“以前淑妃替许美人出气,一下子处置了四个宫女,杖责之后还押到这个地方来示众了五天一齐毒杀了才肯罢手,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是了是了,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据说包括先帝以前,这碧波潭可是出了名的后宫妃嫔处置不听话宫人的地方,有打板子的,有掌嘴的,有罚跪的。可我们这一朝这么多年来,就只有淑妃一个人在碧波潭立了威信,现在璟婕妤也来了,这不明摆着是要和淑妃打擂台么?”
“哼嗯,淑妃那是什么人物?堂堂的祈国公主,真真正正的千金之躯。虽说祈国是边陲之国吧,可总也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国,淑妃原本的地位就已经很高了,更何况后来嫁了过来,还仅次于皇后之下,做事张扬一点倒可以理解。可璟婕妤呢?不过是区区一个县丞之女,出身低微,进了宫还被贬为了下等宫女,也不知道前世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愣是让陛下给看上了,还一下子封到了婕妤。你们算算,她当上婕妤这才多久啊?就敢挺直腰板跟淑妃对着干了?往后日子越长,她还不越发嚣张吗?”
“嘘,你小声点儿,不怕被人听见啊?”
“就是,万一你这张嘴闯了祸,倒霉的恐怕还不止你呢!我可不想跟着受牵连!”
“何选侍你还是少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