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会发生在那么糟糕的自己身上。注定孤身的人,走遍星辰大海也会孤身一人。斗转星移,如梭日月,感情这种东西似乎与自己没有多大缘分。在几次的挫败之后,陈玉书于空间设置了一条仅个人可见的心情分享,写下这样一段话。
这一年,陈玉书相了不下二十次的亲,然则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一方面不是对方挑剔陈玉书的身高、工作,不然就是三观上谈不来合不来,陈玉书无法与对方相处下去。快二十九岁了,讲真的,陈玉书本人也渐渐不安了,尤其是父母三番几次催促,让她定下来的时候。
一直以来,身高是陈玉书致命的短板。只一米五五左右,令陈玉书烦恼至极了,放眼望去,身边无论哪个女孩子都比自己高。男人总是视觉上的动物,跟女人也差不多,何况是颜值至上的时代,不论性格上多活泼开朗,身高、颜值上有硬伤的话,极少人愿意去了解一个人,愿意去深入一个人的内心。
倘若打分,陈玉书的相貌能打六分,绝对的邻家女孩款,甜美碧玉,润物细无声。综合身高,陈玉书亏了不是一小部分,而是毫无优势。上一次,被一个男的直接说了那么一句,伤人伤得彻底,那男的说,“陈小姐,如果你再长高那么五公分,兴许我能考虑与你处处看。但是,你真的太矮了,我怕毁了我家的基因。陈小姐,你应该也听说过吧,爹矮矮一个,娘矮矮一窝,我可不希望将来我的孩子是短腿的小矮子。”
当即,陈玉书就掉眼泪了,难过得憋也憋不住。照她的个性,本该一杯水泼到那男的脸上,或者直白地反讽那男的,他也没多高,凭什么就这么嫌弃自己?矮又怎样,吃着他家一粒米了,矮就活该被人这样嘲讽了?可终究,陈玉书没动手。因为,确实是事实,如此的观念同样存在好多人的意识里。
陈玉书恐惧相亲了,绞尽脑汁想出各种理由推辞。李兮让她别着急,缘分是注定的,即便晚来,终归不会缺席。可是与不是,谁知呢?陈玉书是淡性了,远方的父母催,她便说想努力工作几年,再赚些钱,多买几套房子,有了资本才能硬气。要是真没人要,好歹,有些倚仗,以便防老养老。
二老听了头疼难耐,但也没讲什么难听的话。谁家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可以幸福,娶到情投意合的姑娘或是嫁到体贴入微的男人,饶是很急,却也不能找个人随便了事,苦了漫漫人生的几十年。倘使如此,倒不如待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小孩自己也认了,不是养不了。
在公司住了几天,通宵达旦几个昼夜,赶完了程序编码。日夜颠倒的工作,陈玉书有时都忘了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正常地睡觉吃饭了。程序员是真的悲催,踏入这一行,才知世道艰难,赚钱真是用命用健康用青春换来的。
陈玉书有发烧的迹象,一出公司大楼,晨风凉凉地吹,陈玉书就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了。手背探向脸颊,果真,热乎乎的,体温异常的高。陈玉书自从工作后渐渐地学会了照顾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她自然不会拖拉着。有病去寻医,最基本的常识。
挂号,化验血常规,一系列流程下来,陈玉书浑身无力了,昏昏欲睡。身边排号看病的人,最不济也有一人陪着,反观陈玉书,孤家寡人一名。不在意还好的,一经注意某些东西了,心里落差感会徒然而升。例如,有的人,一个人也能好好的,可以自个去看电影,可以自个去吃火锅,生病了也能一个人去医院。可一旦有人问起,为什么没人陪时,心里那道无人问津的孤寂便会无限扩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陈玉书拿了确诊单,到取药房取药。一路沿楼梯而下,转角时,一头栽进一堵白墙,关键是,这堵墙不是水泥瓦砖和的墙,而是有些柔软有些温暖。陈玉书昏昏沉沉的,反应也不灵光,倒是对方用手扶住了她,头顶传来声音,“你还好吧?有没有伤着哪儿?”
如梦初醒,迟钝的神经才运转回来。陈玉书撞了人家,理应道歉的,她抬头,不料惊了,“学长?”陈玉书迟疑地开口,有几分惊奇。她继续道,向对方解释自己,“我跟你一样,s大的。宋井桐你认识吧?她是低你一届的学妹。以前去你们医学院时,有见过几次学长,想起来没有?”病殃殃的也不像话,陈玉书可是强打着精神,恢复一贯的作风。
这位着白大褂的医生细细瞧了几眼,眼神一亮,是记起来了,还准确无误地说出了陈玉书的名字。陈玉书开怀地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笑意能融化了人。李炽低着头,眼睛框入红扑扑的脸蛋,对方努力昂头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由地想笑。李炽没掩饰,嘴角扯出笑,而后问,“你生病了?自己过来的,没人陪么?”
陈玉书点头,表示刚取到单子,现在下去抓药。不知是不是上一次相亲的后遗症,李炽笑时,陈玉书总感觉他是在嘲笑自己的身高。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陈玉书的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她不大愿意再待着。草草道了一句告别,没有展现出任何异样,依旧给人活力无限的友好感觉,走时步伐凌乱,陈玉书逃也似的落荒而逃。
言语永远是最有威力的武器,杀伤力惊人,用处得当时可救人,一个不小心会将人重伤。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伤人六月寒,一句无心的话,可以刺痛一个人很久很久,或是永远无法治愈。忘了在哪儿看到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