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曦!以曦!”
一道欢快的声音唤回了她飘远的意识,白以曦抬眸望去看到了梁诗诗的那张脸,带着几分殷切,还有着些许的腼腆。
18岁的梁诗诗还带着同龄人的稚嫩,白以曦还记得她和梁诗诗闹掰时梁诗诗的样子,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眼底带着洋洋得意,那时候的梁诗诗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白以曦,“庭深爱我爱得不能自拔,你赶快让位,不然的话等待你的只有痛苦。”
紧接着梁诗诗就变了脸,眼睛瞬间积蓄着泪水,身子骤然向后沉,口中还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以曦你听我解释,我跟庭深没有什么的!”
那时候的白以曦只有20出头,虽然恨她,身子却本能的拽住梁诗诗想要坠落的身体,谁知道梁诗诗很快就稳住了身子,她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昏倒前的那一瞬间,她还能听到梁诗诗的惊叫声,“天呐!以曦你怎么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白以曦看到了慕庭深复杂的眼睛,他勾起薄唇上下打量了她好久,然后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后来她才知道,因为那次意外,一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再也无法见到海城的天空。
白以曦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嘴角带着一缕浅笑,“诗诗?”
因为离得远,梁诗诗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嘲讽,只是焦急的走上前抓住白以曦的手臂,“我听说你昨天……你没事儿吧!我昨天喝多了,他们帮我把我爸叫了过来,我就跟着我爸回家了,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她的手指上还留着长长的指甲,稍一用力,白的透明的指甲就掐进了白以曦的胳膊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掐痕。
梁诗诗抬起头,惊讶的捂住嘴,“以曦?你怎么?”
她平时不是化得像鬼一样吗?为什么现在把脸上的妆都洗掉了?梁诗诗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看着精神抖擞的白以曦,“你怎么打扮成了这幅鬼样子,咱们学校的同学又该说你了!”
梁诗诗放开还掐在白以曦手臂上的手掌,将头上的草帽摘下来随意的扇着自己通红的脸颊,几缕发丝从耳边滑落,她的头发浅得几乎透明。
白以曦心底嗤笑,鬼样子?是谁告诉她只有她之前的样子才好看的?那为什么梁诗诗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光鲜亮丽的?
“你怎么不说话!”梁诗诗鼓了鼓嘴巴,“你看你现在的打扮多奇怪!同学们都习惯了你之前的样子,现在你这样,他们好不容易亲近你了,说不定会更加疏远的!”
“反正现在也毕业了,我也不在乎他们的指指点点。”白以曦耸了耸肩,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梁诗诗的脸色突然有些红,她故作懊恼的瞥了一眼白以曦,“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就是怕别人用异样眼神看你,你不知道你的眼睛多……”她似乎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奇怪?总之你不也知道嘛,每次你不化眼妆走在街上,总有人那么看你!”
白以曦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梁诗诗,看了好一会儿,梁诗诗不耐烦的推了白以曦一把,白以曦才点头,“当然了,我就知道诗诗你对我是最好的,可是——”她话锋一转,“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么多了。”
梁诗诗还要说些什么,白以曦却已经掠过她往白家别墅的方向走过去了。
这个时候白老爷子刚刚过世,父亲白望北接手集团这个时候的经济发展没有后世那么迅猛,起初确实是兴旺了一阵子,而现在可能是白氏集团最兴旺的时候了吧,毕竟两年以后他们家就只能靠联姻来维持摇摇欲坠的产业了。
上挑的凤眼缓缓的划过院子中的蔷薇,花瓣铺散在石板路上,白以曦微微颔首,“梁叔的工作越做越好了,看这样子,父亲应该会给他涨工资吧。”语气不复过去的亲昵,就像是主家在夸赞仆人一样,随意的让人侧目。
梁诗诗目光一凝,怨毒的看了一眼白以曦的背影,知道了知道了,整个海城有谁不知道我是你们家园丁的女儿!用得着每天都挂在嘴边吗?我且看着你能不能这么狂傲一世!
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梁诗诗走到白以曦身边扶着她的手臂,“能涨多少啊?我爸爸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真的是太低了,根本就不够我们母女花的。”尽管心里对白以曦有诸多不满,梁诗诗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