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 天气干而冷。
玉茭在卧房里的炭炉中添了点银丝炭,炉火又烧旺了起来, 这屋子终于不似之前那般寒冷了。
处理好炭炉后, 她望向一直站在窗户边的王妃, 不由开口道:“王妃, 现下天气冷, 要不把窗子关起来吧,不然这炭火也白点了。”
萧璃靠在窗牖边, 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悠悠地说:“你不用生炉子了,我不冷。”
看见王妃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玉茭不由叹了口气, “王妃到底发生了何事?王爷怎么一个月都没有过来?您怎么也不去找王爷?”
玉茭心里有一堆的疑问,先是王爷出征之日,王妃竟跟着一同消失了, 本就是提心吊胆的晋王府, 那时是乱成了一锅粥,全府都在寻王妃。而后王爷竟带着王妃归来,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发现之前待王妃“格外不同”的王爷,居然又开始不理王妃了, 甚至比以前更为严重,带回府后, 便没踏入卧房一步。
而王妃, 竟每日待在卧房内, 要不就是整理账薄,要不就是发呆,没有一点要求见王爷的心思。
“你不要问了。”萧璃轻喃,她现在根本就不愿再想这些事情,因为一想到杨广,她的心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似的难受,所以她刻意的躲避这些事情。
玉茭虽有一肚子问题,可萧璃不愿说,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抿了抿嘴,转过身接着拔了拔炭,让火烧得更旺些。
萧璃站在窗边又发了会呆,便转身来到了书案前,将府里的帐薄拿出对账——至那日与杨广一同回来后,杨广便让云颜将账府里的账薄全都交给了她。
她很是羞愧,因为自己之前三番四次地找杨广要管账之权的目的,便是为了方便自己窃取杨广的财物,而现下杨广不仅将管账之权全都交由了她,连自己出逃时留下的府库钥匙也一并送了回来。
他这么是为了羞辱她的背叛吗?她确实是背叛了他,所以即便真的是羞辱,她也要受着,不能有任何怨言。
“对了玉茭,你去将云府管请过来,我有事同她商议。”萧璃边对着账薄边吩咐玉茭。
玉茭一听到云颜的名字就很不高兴,“王妃您不去请王爷,叫那个女人来干什么,她现下天天都围在王爷身边,就怕晚上没宿在王府里了。”玉茭不满道。
萧璃不由垂下眼,过了片刻后才道,“让你去,你就去,不要多问了,”她顿了下,接着道:“另外请她到我这里来,就不要当王爷面了。”
就如她现在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面目去见杨广一般,杨广肯定也是不愿再见她的,所以她尽量不去提醒他想起自己来。
“喏。”玉茭虽有不满,可还是领命去请。
云颜倒是不一会儿便过来了,她站在门边,柔柔地笑着问:“不知王妃传云颜过来所谓何事?”
萧璃抬起眼,见云颜穿了件赤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头带云脚珍珠卷须簪,耳佩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穿着打扮,显是格外娇艳,与以往清丽脱俗之感全然不同,连美丽的脸庞也散发出过去所不曾有的光彩……
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刚才听玉茭说她最近一直陪在杨广身边,难道杨广要和她……
“王妃。”而云颜见萧璃一副失意落漠的样子,微微勾起了唇角,轻唤一声。
萧璃回过神,笑了笑,“你过来坐。”
云颜领命坐到了桌边,萧璃让玉茭给她添了杯热乎乎的奶茶水。
“此次让云府管过来,主要是账薄还有不清楚的地方,想要请教一下。”萧璃边说着边将账薄摊开。
云颜笑了笑道:“王妃有哪些不懂,云颜来教王妃。”
萧璃却摇了摇头,“不是不懂,而是云府管这账薄有误,似做少了入账。”她边说着,边抬眼望向云颜。
云颜的眸光有那么一刹那的闪烁,但接下来便谈笑自如,“也是,王妃先前出府,动了府库,这账目确是对不上了。”她的言外之意不言自明,萧璃拿了金子出去的,虽然后来有还回百金,可她还是不知道萧璃到底拿了多少出府,所以并不好做账。
萧璃本意就是单纯地想着与云颜对对帐薄,倒不想云颜不问清缘由,就直接将责任推到她身上,认定是她动了库房的金子,才倒致账目不对。她本还不是怀疑,现下听得云颜如此一说,倒是觉得云颜有问题了。
“我拿的是百金,已经原原本本的还回去了,但是这账目还是对不上的。”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将话说明。
“或许是王妃记偏差了也不可知。”云颜微勾唇角,淡定自如。
萧璃以前对云颜也还算得上是喜欢的了,可如今看她明目张胆地将一切之错往自己头上强加,对她的好感倒是直线下降,也不再与她争辩,直接找出了以前的账薄,然后冷声道:“六月份的时候,你少做了三百贯的收入,即便是府库盘存不得出,可这账目却是记得清清白白的。”
云颜眸光微微一滞。她本以为自己父亲之前偷偷预支的那笔账可以直接记到萧璃身上,反正萧璃走时动了府库,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到底拿了多少钱出去,不想她不仅查到了府库少了多少钱,连几月份少的都知道。
“哦?是吗?难道是之前的账目做错了?”云颜不再坚持,有些发僵地笑道。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将此事再闹大,却也抵死不承认,因为这阵子她好不容易如以往般照顾王爷起居,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