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少年暴躁地一脚就踹了过去,“浑蛋,你可知道小爷是谁?我姑婆是皇太后,我爷爷是当朝太傅,我爹是兵部侍郎,你不要命了么,敢不把袍子卖给我?”
这边一吵,铺子里所有的顾客和伙计都围了过来。
听到他的自我吹嘘,不少人窃窃私语。
“怪不得这么跋扈,原来是陈太傅家的子孙。”
“我认出来了,他是陈书豪,陈太傅最宝贝他了。”
“可是也太不讲理了……”
隐约听到这些议论声,陈书豪勃然大怒,指着四周围的人怒道:“谁说我不讲理,卖东西不都是价高者得?何况小爷刚才看他还没付钱,为什么我又不能买?”
这般凶恶,周围纷扰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下来。陈书豪的成就感无限上升,一双贼眼还不断上下扫瞄着花著雨,似乎在说,他身家好,钱又多,是不是很让人羡慕?
然而下一刻,他的得意非凡就被一个讥诮的笑声给打断。
“既然陈小公子自认是讲理的,那我们就来评评理。”冥欢笑得一脸邪恶,抬了抬搭在手臂上的袍子,“这件袍子我确实还没付钱,可是却先被我定下了。而陈小公子又说可以价高者得,也说得不无道理。为了不失公允,要不这样,你说你会把这件袍子双倍价钱买下来,那我们就以价格说话,如果你出的价钱真的能高出双倍,我自认穷鬼,双手把袍子心甘情愿奉上,怎么样?”
一个穿得像个叫花子的小子居然敢跟他下战书?陈书豪哈哈大笑,“好!若是我连你个穷鬼都斗不过,我管你叫爷爷!”
本来已经安静的人们又炸了锅,这个穿得不怎么样的小孩居然敢跟权大势大的陈家人叫板,是嫌钱多,还是嫌命太长?
琴儿听到此,也是吓了一跳,她急忙想提醒冥欢不要逞能,花著雨却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她实在想看看冥欢敢一再惹陈书豪,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冥欢点了点头,“那好吧,刚才这件袍子谈好的价钱是两百两,难道你会出四百两?”
陈书豪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一挺鸡胸,满面轻蔑不屑:“四百两?小意思,我这荷包里有金子,有银票,要多大额都有,岂会在乎这四百两?”
“哦。”冥欢又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恭恭敬敬就把袍子给递了上去,“好吧,你的钱多,我自认穷鬼,请小公子付钱吧。”
本来还在得意洋洋等着冥欢把价格往上加,他好炫耀一番他的家底的陈书豪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冥欢一脸无辜,“我自认穷鬼,双手恭敬将袍子奉上,就是这意思啊。难道你还想让我这个穷鬼拿天大的价钱跟你斗,然后又没你钱多痛哭流涕吗?或是你希望我的钱比你多一点,你想叫我爷爷?”
只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就这么简单?之前他为什么要说得那么豪气干云,好像要跟他干到底一样?
陈书豪瞪着他,感觉是使足了力的拳头出去,结果却打个空气,完全不能比例,无一丝成就感可言。
冥欢再次眨眨眼,“难道这件袍子你不想要了吗?那我就买走啰?”
“呸!我就算是扔了也不会让你个穷鬼买走。”陈书豪一收钱袋,朝后面的婆子吼道:“还不快拿钱?”
婆子赶紧拿出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冥欢手里。
众人正觉没劲欲散,哪知冥欢接过银票狡黠一笑,当众就抽出两张趾高气扬地递给那被踹的伙计,“喏!拿去!想不到这钱这么好赚,转手就赚了两百两,太划算了。”
他在那边美滋滋,却让一时还没醒过神来的陈书豪石化地原地。
四周的人这才看出这里面的关窃,分明是这个长得像化生童子的男孩子把陈书豪耍了一通,人家钱多有个屁用,还不是输了人场?个个都在那里憋笑不已。
楚明寒自觉跟陈书豪站在一起都丢脸,狠瞪他一眼:“钱多脑子不够用,不如回家去挑大粪,丢人现眼!”
经人一再嘲笑和谩骂,陈书豪此时才转过弯来,他一指冥欢,“谁准你抽钱?要不要脸?”
正准备接过银票的伙计吓得手一缩,不知如何是好。
冥欢摸着下巴笑嘻嘻道:“小公子,你到底还讲不讲理?之前你说你看中了袍子,让我把袍子留下,我就留下了。然后你说要双倍价钱买下,我就双倍价钱卖给了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看着四周众从鄙夷的眼神,陈书豪简直要疯了,额上青筋都跳了起来,“我只说双倍价钱买店家的,没说双倍价钱从你手里买……”
冥欢一挑眉,“诶?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买前我们就已经约法三章,里面可没包括这一点。再说店家本来就先卖给了我,这袍子就是我的,我有本事转手就赚两百两,谁能说我不讲信誉不成?你若是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要说皇太后的侄孙、太傅的孙子、兵部侍郎的儿子仗势欺人。如果小公子不惜折损你们祖宗三代的名声只为一件袍子,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他说得头是头,尾是尾,还把人家祖宗都拉出来说事了,陈书豪哪里还有言词反驳?
他又气又怒,脸胀得通红,偏也只能指着冥欢“你……你……”个不停。
冥欢偏不再看他,把他当了透明人一样,直接将四张银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