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上次一别,可安好?”隐隐的,一声柔柔的问候从傅时雪背后幽幽传来,倒是让她一惊,忙回过神来四处张望,却见不远处一对男女正朝她这边来,当下有些邪魅一笑,一个转身,将自己隐进了那假山之中。也不慌,只静静的看着已经走到离自己只五步远的两人,悄悄的竖起耳朵,屏息凝神的听着。
“劳小姐挂心了。”林润和敷衍地答道,目光却是一刻不停在四周搜寻。他原见着傅时雪那般跑了出去,整半柱香都不见回,那朱安奎又是奉承到底的嘴脸,实在让他不自在,当下也不犹豫,找了个借口出来寻她,却不知半道上碰上了那朱雨柔,弄的一时脱不开身去。
“将军,雨柔知道将军日理万机,定是操劳,平日里怕是休息不好,这是雨柔亲手缝制的香囊,里头放了些安神宁息的香料,对睡眠是最有好处的,将军若不嫌弃,便收下吧。”朱雨柔说的有些娇羞,那柔柔的嗓音,简直要把暗处的傅时雪听得心都要软了,就着明晃晃的月光,她不由自主地细细打量那女子。刚才在席间匆忙,还未来得及细看,如今一看,真是好一副花容月貌,傅时雪暗自感叹。那一貌倾城,般般入画;桃腮杏面,香娇玉嫩,尽显芳菲妩媚,果真是人如其名啊。两人站在一处,简直是绝代芳华,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娇羞柔媚,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一般,着实是赏心悦目。
“不必了,小姐还是自己收着吧,林某从不用这些东西。”林润和清冷的声音传入傅时雪耳中,倒是让她生生觉得煞风景,这般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场景不应该是你侬我侬,情意无穷的么?怎么全都跟说书的讲的不一样?
“将军,是不喜欢么?”朱雨柔说的有些怯怯的,脸上掩饰不住的黯然伤神。倒是有股子病中西施的美态。
林润和并未说话,只直直的站着,看向远方的眼神有些透着冷光。
“将军!”朱雨柔此时有些手足无措,她不了解林润和,更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见他这副冰冷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有丝丝委屈。她对他见之不忘,思之如狂,如今这般情形下,她也容不得自己多犹豫,吸了吸鼻子柔声道:“将军是人中龙凤,雨柔自知配不上,奈何自上次一见,便对将军念念不忘。将军,雨柔这一世,誓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误,不能休啊。”
她说的有些气急,虽知如此不成体统,但奈何面前的人冷若冰霜,她若再不主动,便是丝毫机会都没有了。她这一世,从未如此心属一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自己面前溜走,虽为女子,虽深知礼义廉耻,奈何情字当头,她自是顾不上这些了。
好一个痴情的女子,傅时雪简直要被感动,回过头再想想她自己,倒是只有一抹傻笑,殊不知自己以后也会不会如她这般,对一人爱之入骨?亦或是求而不得?她摇摇头,不愿意去想。傅时雪从小在家便是被呵护着宠大的,她从未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过任何考量,她喜欢待在家,有父母亲人,宠爱无限,过着只羡时雪不羡仙的悠哉生活。即使以后迫不得已要找夫君,也定要找爱她,懂她,能与她一道做个闲人,对一张琴,喝一壶酒,看一溪云的人。
朱雨柔的话,让面前的林润和有些不自在。他从未想过此生要娶妻生子,他是个孤独惯了的人,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让他对男女情感之事有了一定的恐惧感,他不愿意去越过那个雷区。况且,他对这位朱家小姐的确无半点好感,此时脑中想的,也是快点逃离才好。这个刺史府,实在是让人待得难受。
“将军!”见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朱雨柔终是有些气急,一步上前紧紧的搂住了他。此时的她抱着心中思念之人,顿时心如鹿撞,面红耳赤,但她终究是欣喜万分,舍不得放开,只柔柔道:“将军,雨柔待将军一片真心,此生若能与将军携手,雨柔死都无憾了。”
林润和被她猛然的拥抱吓得一个激灵,忙一把将她推开,背过身去,清冷的嗓音中带着十足的愠怒,皱眉道:“还请小姐自重!如此情谊,我林某受之不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我是不可能的。”
躲在假山后的傅时雪被他这幅样子吓得不轻,她从未见过林润和如此生气,在她印象中,他一直是那般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即使面对自己与徐浪闯祸,坏了军规,也未曾见他这般恼怒。她有些发怵,不敢再待下去,只得蹑手蹑脚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