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你也听到了,恐怕这里要开不下去了。”

“哎呀,我说你怎么……”那人重重抬手戳了戳他的头,“底下那个就没拦着你?”

少年瞪大了眼睛,他想着楼下龟奴躺在血泊里死去的凄惨模样,浑身打了个颤:“你,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就当没看到她就好了。”

“行吧行吧,你让我管我还懒得管呢。”那人轻轻哼了一声,当即也不再理会他,转身推开门进屋去了。

少年看着不远处大开的那扇门,犹豫半晌还是悄声走了过去。

风镜思推开房门前,那间房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她心下那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心也紧紧揪起,她猛地推开门,却被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硬生生地逼退了几步。

狭小的房间内,一身雪白色衣衫的人静静躺在角落里那张小床上,雪白色的衣衫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渗透出来,像是绽开了一朵朵妖冶凄美的花朵似的。风镜思刹那间脸色惨白,连眼底也似乎泛起了一层水光,她缓缓走过去,长长的发丝垂落在胸口。

风镜思微微闭了闭眼,声音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他:“喂。”

床上那人毫无回应,一张雪白精致的脸,卷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底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旁边的窗口半开,有风从空隙处微微吹过来,那人脸颊旁的发丝被风轻轻吹开,露出唇边沾染的一丝血迹。

风镜思长长呵出口气,她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指尖触碰到的全然是冰凉的温度,冷的仿佛要将指尖冻结。

她半跪在床边,手指挑开他的袖口,而后一寸寸往上拉开,少年手腕上的那枚图案仍旧印在那里,只是衣衫掩盖下的白皙皮肤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青紫色伤口,有些伤口直接破开皮肉,已经是凝结了一层血迹。

风镜思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冷,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头脑清醒,她几乎是颤抖着把手指搭在他的腕间,而后在确认了一切之后,风镜思只觉得自己那一刻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碰到的是一片死寂。

完全没有跳动。

风镜思不死心地去听他的心脏,用带了泣音的嗓音喊他,可床上的人始终一动不动,安静的让风镜思绝望。

良久,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你,你还好吗?”

风镜思听着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她眼底有了一瞬间的迷茫,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身边的人,当她看到那人精致清美的脸庞,才意识到那道声音不是他。

风镜思缓缓回过头,她看着站在门外看着她的少年,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冷清:“我,我很好啊。”

“他……他被送到这边来的时候就不太好了。”少年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而且管事的也有意折磨他,听说……是因为上面不高兴。”

风镜思的心重重抽疼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道:“能和我说说他在这边的情况吗?”

“好,”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也没送过来多长时间,送来之前身上的伤就已经很严重了,但来人说是因为惹了‘大人’不高兴,平白扰了‘大人’的兴致,所以让我们这边……呃,你知道的。幸而今日这边就龟奴一个人算是管事,其他的人好像是因为突然出了什么事都离开了。只是龟奴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我们这里的没少受他的打,本来他被送到这里就算是南风馆的人了,龟奴定然不会让一个不听话的人来惹了他的眼的,所以,所以就又亲自动手……”

风镜思缓缓闭上眼,眼角有泪水渗透出来,她察觉到自己情绪外露,连忙拭了一把泪,苦笑着道:“抱歉。”

少年咬了咬唇瓣,本想拿个手帕之类的递给她,想起自己的身份便黯然低下头道:“本来他服个软,好好听话说不准这顿打便免了,可谁知道他吊着一口气硬是不肯松口,龟奴火气才越来越大,手上自是控制不了力道……我,我很佩服他的。”

他轻轻摇了摇头,面色苦涩更甚:“向我们这样的人,早就没了尊严,他能这样,真的很厉害。听、听说他就是不肯对那位‘大人’屈服,才招来这般祸事,所以能清清白白的……真的,真的很好。”

风镜思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默然不语。

她能想象得到,依他这般性子的人,定然是无法忍受被人肆意玩弄,但仅仅是因为她与他相处的那几日对他流露出来的善意,他心底隐藏着的那片柔软更是流露出来。能甘愿代替黎依依去受苦,是因为临走前他向她许下了承诺,能帮到黎依依的地方他一定会帮。

也许他以为女孩子的清白要来的更重要一些,而黎依依太过柔弱,在面对那些欺辱时她怕是没有办法去反抗的。他怕琉花玉佩拿在身上会出什么岔子,又把玉佩干脆留给了黎依依,他相信风镜思一定会过来找他们,所以他要帮黎依依争取到时间。

黎依依等到了风镜思,可他终究是等不到了。

他咬紧了牙关坚守着自己,因为死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他只是怕自己连死都死的不干不净。他从来都不怕死,甚至他曾经是渴望死亡的——如果不是已经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他最终还是后悔了。

当真正面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真的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深刻的恐惧,那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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