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喃喃说完这句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径直走上了楼。
楼上也不知道谁惹到了花姐,花姐正指着两个刚来的姑娘训话,见青芜上来,她微胖的脸上露出抹笑:“哟,咱们青芜姑娘回来了啊。”
青芜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花姐,我也不同您含糊,今夜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毕竟您照顾我许久,不打声招呼对您也有些不尊重。”
风默方才警告她事便提起过青芜离开的事,但花姐多半以为那是他威胁她的,青芜这些年因为容疏一直甘愿待在这里,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想走了?
“这……青芜啊,不再好好想想了?”青芜身后是容疏,花姐就算有洛风逝的照顾,也是不敢对容疏手底下的人甩脸子,她干巴巴道,“咱们这流月楼也没亏待你呀。”
青芜笑了笑,淡然道:“花姐,我敬您,有些事我们心里都清楚,您到底是因为谁对我这么客气,我们也都明白。所以,既然您知道他在我背后撑腰,那您也别强留了。”
花姐咬了咬牙。她低头飞快想了想洛风逝和容疏之间的轻重厉害,也很快松了口:“行吧,青芜你想走,那花姐也就不强留了。当初你也没有签什么卖身契,你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离开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青芜含笑点了点头,悠悠地回房收拾去了。
花姐看着她的背影,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青芜一走,三殿下便必然把流月楼给丢了……幸而流月楼还有个洛风逝,也算可以接受。
青芜收拾好东西便径直出了流月楼,夜晚的冷风突然袭来,她抱了抱手臂,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流月楼之外的世界安静冷然,青芜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只觉得自己实在累得厉害。冷风在黑夜之中静静吹拂,束起的长发有一缕被风吹的贴在脸庞上,青芜伸手拂开,只觉得眼前的路长的很,不知道通往何处。
她背了背背上的包袱,心道还是暂且先找个客栈住一会。
青芜这么想着,她定了定心神,提步拐入了一条小巷,这条小巷虽是在王城之中,可平日里基本没有人在这走动,所以看上去也十分老旧,只不过这小巷是通往王庭附近客栈的一条近路,青芜觉得,这条路可以走一走。
青芜唇边浮现出一抹淡笑,有些高挑的身影在深夜之中缓步而行,月光透过淡白的云层落到地面上,映出她独自前行的黑色影子。
她缓缓走在狭窄崎岖的小巷中,耳边唯有掀起的微风在空气中吹起细微的声响。
青芜觉得,今夜实在是太安静了。她顺着这条小巷走了良久,本以为今夜便也就一帆风顺了,却在将要路过小巷通着的一个小胡同时,被那深处传来的喧嚣声生生止住了脚步。
青芜停下脚步,她看着那胡同深处的景象,清亮的眼瞳微微一眯,唇边突然逸出一丝几乎听不到的冷笑来。
青芜懒懒靠在那胡同口的墙壁上,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瞳闪烁着莫名的光亮。
那胡同是一条死胡同,而胡同深处,几个着了黑色衣裳的男子站在一袭粉色裙装的女子身后,借着微微皎洁的月色,也可较为清晰的看见那死胡同中的一番景象。
许是青芜出现的太过无声无息,又是站在了胡同口,也由于他们都是背对着青芜,那几人皆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影,青芜饶有兴味的看着胡同深处,却见了那粉衣少女双手环胸,周身尽是一派高傲的气息,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盛气凌人:“喂,本姑娘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跟本姑娘回府,怎么不比你在这大街上流浪要好的多?”
少女此话一落,她身后的黑衣人顿时纷纷俯首称是:“就是,二小姐能看上你,可是给你的恩赐,你小子竟然不想要?”
粉衣女子身前有一人靠墙而坐,他低着头,像是没有看到站在他跟前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只是默默的揪紧了衣角,仿佛是一个遇到困难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喂,我跟你说话呢!”粉衣少女见这人竟然敢无视她,声音顿时尖锐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是……谁?”那少年终于抬起头,他茫然地看着眼前少女有些扭曲的脸,沾染了些许脏乱的脸庞也是一片茫然。
那粉衣少女听少年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以为是真的问她,便高高扬起头,一副高傲自满的模样:“我爹可是朝上赫赫有名的御史,若是你敢不听我的话,我就叫我爹爹杀了你!”
“御史?”少年歪着头轻轻将这两个字念了一遍,面上又是一片茫然之色,而后他低下头,淡淡应道,“哦。”
“你!”粉衣少女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眸顿时狠狠瞪了起来,她狠狠指着坐在地上的少年,语气很辣,“好,既然你不想要本姑娘的好意,本姑娘也只得动手了——不是有句话说,抢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她顿了顿,回头向那几个杵在身后黑衣男人吩咐道:“你们几个,今晚就算是拖,也要把这人给我拖回去!”
那几个黑衣男人互相对视了几眼,连忙点头:“是,二小姐。”
二小姐对这少年倒是执着的很,其实这少年在三日前便在这附近出现过了,那时这少年虽也是一身脏乱,却是让向来眼高于顶的二小姐一眼相中,非要带回府不可,可当时他还有些力气,他们一个不留神,竟是让这少年给溜了,二小姐对此还发了好一通脾气,这几日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