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谢天青也成了谢家除他之外,她最关心的人。
一方面,是他的原因,她愿意照顾她。另一方面,则是她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聪慧的小姑娘。
说实话,他并不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但是她不担心,横竖她一定会守在他身边。
有她在,他不会有危险,若有人想要伤害他,除非她死。
他不够聪明,平常总在长平镇里小打小闹,弄出些动静来。
武力上,她从不会让他吃亏。但人情世故上,两人都颇一窍不通。总是他妹妹来给他善后。
后来,谢天青去了骊山上学。他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心态,开始思索未来。
天青书没念了,回家重开了谢家山窑,她是想要重震谢家往日雄风。
第一次炼瓷并不算太成功,这个结果天青亦不是很满意,但到底还是赚了几个钱。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一切本该是他应当做的事,如今竟要他的妹妹那稚弱的肩膀,来撑起一个家。
不争馒头争口气,机会很快就来了。谢家赁给宋记经营玉器的那家掌柜的儿子,叫宋和的,给他带来一个消息。
西北藩镇王们蠢蠢欲动,可能不久就要起事了,到时候江南也需要大量招募士兵。
他拿着把剑,裹了两件衣裳就直奔江南,她赶忙追上。
她知道,这回他是当真的。他想上阵杀敌,他想立功,他想活着回来,为谢家列祖列宗平反冤案。
他性子鲁莽,彪呼呼地就直冲江南兵署而去。
她若是不跟着,总怕他吃亏。他也知道她会跟来,走得并不快。这么多年,两人早就形影不离惯了。
来到江南时,兵署下了禁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他们回到客栈,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打听到,京城这时正在大量招募禁卫军,也是个平民新兵从军的好机会。
他打定了主意,明日启程去京城。
第二日,在驿站刚换了两匹马,就听到有人闹哄哄起来奔走,大喊:“江南大军招募了!江南大军!招募了!招募了!!”
她和他两人站在驿站门口,两人面面相觑。他忍不住开口,问:“怎么办?咱们还去不去京城?”
她都可以,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她说:“雨过,你想去哪儿?你若是去京城,关山难跃,跋涉千里,我也跟你走。你若想留下来,寂寞无助,我陪着你。”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打趣她:“觉悟这么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哪有人这么比方自己的。”
“好。”他兴奋地做出决定,“咱们把马儿卖了,留下来。”
二人又转身回去,找到那个卖马的贩子将马卖了。
赶到江南军招募新兵的地方去报名。
“江泊阳出资,特募江南军。”几个大字写在招募席位前。
“前姑爷?”他悄悄告诉她,“天青就是退了这人的婚事,原来兜兜转转大家还是老熟人呢。”
她想,他的心也真大,见到妹子的前未婚夫,竟也不恼不怯,还能开玩笑。
不过这件事上,是他们谢家占了上风的,因为被退婚的那个人是江泊阳。
后来,他们一起入了江南军,才知道江泊阳这些年一直未娶。
他感叹说:“江泊阳这小子,莫不是还在等我家天青,可真够痴情的,大舅哥给他精神支持。”
她噗嗤一笑,“你是真不介意啊?”
“介意什么?”他理所当然,“我们家天青多优秀,她不值得一个男人这样等吗?”
“嗯。”这倒是,她也赞成的,天青是个值得让人等的好姑娘,她一定会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再后来,二人在军队中处处被照顾,这才发觉出不妥来,处处小心谨慎。
莫不是哪里人情世故没处理好,这是二人身上的一道死穴,不通人情世故,总怕背后被人阴了。
直到被调到江泊阳身边当亲卫,才知道,一直暗中被优待,是占了这位大爷的光。
“江泊阳。”一见面他就这样直言不讳地叫他,“你小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来了。”
二人年纪一般大,自幼便相识了,又因江泊阳与他妹妹原本有那一桩婚事,关系自幼亲密。
江泊阳也笑了:“你不好好待在长平,怎么到这参军来了?”
“废话。老子要立功啊!”
“这可不成。”江泊阳阻止他道:“这事应该放着我来。”
他火了:“江泊阳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见不得我谢家好啊?老子要立功平反!”
“急什么。”江泊阳淡定自若,“谢家炼瓷的小娇娘,我江泊阳这辈子娶定了。”
“说什么大话,我们谢家如今的现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嗤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信,“别忘了当初我妹妹和你闹的那一场解除婚约的事,在江南路人皆知。”
江泊阳志在必得:“天下乱,我江泊阳江山为娉。天下不乱,我等一辈子细水长流。”
他有些惊愕,想不到江深。
“怎样?”江泊阳笑问,“你谢家炼瓷的小娇娘,到底嫁不嫁?”
“成交!”他爽快一声回应。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拍了拍他的头,拎回他如脱缰的野马般乱飘的思绪。
“好什么好?你就这般再一次将天青卖了?也不问问她自己答应不答应呢?”
“这有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