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恩侯府的宅子是五进的大宅子,比起燕京的咏恩侯府只大不小,只是因着年代关系,看起来比咏恩侯府陈旧了一些,赵承佑所住的院子是一个临近院中一个内湖的院子,赵承佑将小孩儿安排在了院中的厢房中,他这一番安排的含义便是没有将小孩儿当做奴仆的意思,下人们见状对于阿拾的态度中便隐隐带了两份恭敬。
曹管家是个做事妥帖的老管家,不肖一下午便将赵氏族里一些大家的年礼全部使人送了过去,这就是咏恩侯府赵家人来了的讯号,是以很快族中之人闻风而动,不到晚间儿,大宅里便聚集了不少赵氏族里的人。
赵家在齐州虽然也是一个大族,只是如今最为显赫的还是咏恩侯府这一枝,其余的赵氏族人虽也有为官之人,但大多职位不高外放在外,而大多数的旁支很多都是在行商,更有一些落魄的唯有靠着族里的祭田接济方才勉强饱腹。是以每年咏恩侯府这一枝从燕京来人之时,便有很多赵氏族人找上门来,有联络感情的,有请求帮忙的,有乞求接济打秋风的,凡此种种每年从来不间断。
原先咏恩侯府的女眷也是回祖宅的,只是在经过了赵氏族里托儿带女前来哭诉不走的妇人们撒泼打滚的事儿之后,之后侯府里的女眷便干脆不回齐州了,反正族里进祠堂祭祖没有女人的份儿,她们回来原先还为了侯府几的分脸面,如今却成了他人找上侯府的捷径,是以此后咏恩侯府便只有女眷回祖宅。
因着府中没有女眷,前来的女眷虽然不是太多,亦不是没有,而作为唯有的两位主人,四老爷赵志义被族中的族长,辈分高的长辈拉了过去,而作为小辈的赵承佑便被留下来招待起来的女眷长辈。
齐州位于西北,民风比燕京要开放的多,燕京便是有女眷上街聚会什么的,亦没有齐州的女子来的大胆,赵承佑在众多长辈同辈女子的热气的眼光注视打量之下,原先还能淡定的脸色渐渐的便有些僵硬了起来。
噗嗤,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接着便一声接着一声,女眷的嬉笑声便全都朝着赵承佑围绕了过来。
坐在堂中说话辈分最高的还是族长夫人邱氏,她年纪与陈氏相仿,赵承佑还得唤她一声祖奶奶,见赵承佑越来越不自在的神色,邱氏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闹肆意的众人,家中声音咳了一声然后呵道:
“好啦!都不要闹了!你们啊吵的我头疼!”
邱氏一出声一抚额,众人便都渐渐的收了声,可见在赵氏族中邱氏的声望还是很高的,只见她又转过头拉过赵承佑笑道:
“佑哥儿可不要见怪,你这些婶娘嫂子啊就这脾气,没有坏心的!”
邱氏虽这样说语气还是带着几分维护之意,赵承佑听罢笑了笑摇头道:“祖奶奶说的是,佑儿知晓的。”
邱氏高兴的点了点头,对赵承佑介绍起来唐中的女眷,“这是你三叔祖那房崔婶子,这是你六叔族那房的华婶子,这是萍姑姑,这是……”
来人不过十来人,邱氏一个一个介绍了过去,赵氏族中每个房头都有分支,如今算下来交织在一起,按序齿的话实在唤不过来,而赵承佑初来,邱氏怕他掰扯不清楚这里边的关系,是以便简称了起来以便赵承佑记住。赵承佑虽没说话却还是用心去记住每一张脸每一个名字,以免以后闹了笑话儿。
邱氏说完又道:“今儿个大伙将才得了你们回来的信儿,所以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许多人没来得及上门。不过不打紧儿,赶明儿她们来了,我再与你说道。”
邱氏说的高兴听在赵承佑的耳里却不自觉的嗡嗡的作响,他一向不喜热闹,今儿个这么一会儿便让他觉得十分头疼,再来几次,想想都让人揪心,赵承佑终于明白了方才四叔赵志义临走之前回头看他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自求多福便是指这个!
赵承佑话不多,忍着耐性由着邱氏等人问话,简明扼要的回了几句,场面上有女眷自得其乐的你一句我一句,亦不会显得冷情。
由于大伙儿来之前都未用饭,是以到了晚间的时候,曹管家便让人被了席面,等下人们前来唤人入席的时候,赵承佑才终于轻舒了一口气儿。由于男人与女人们并不在一个席面儿,是以赵承佑便要去前面了。
见赵承佑那健步如飞迫不及待走出去的身影,重女眷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哄堂大笑了起来,邱氏摇了摇头叹道:
“这孩子……”
那个赵承佑唤一声崔婶子的女子笑了笑说道:“叔祖母……这孩子还未说亲呢,皮薄着呢!”
而那个华婶子的女子听罢便摇了摇头不赞同的啧了一声道:“人家从京城来的,当还同你这个土包子一般,我听说京城那地儿的公子哥儿,小小年纪家中便安排身边伺候的人,我看着侄儿这个身板,若是没有通人事儿,我呀,是第一个不信的!”
其他人听罢也觉得有道理,赵家族里的男人们不少人都是有通房妾室的,是以这种事在她们看来并不稀奇,于是便有了附和声儿,
“说的也是咧!”
崔氏听罢亦没有说辞反驳,于是白了一眼儿华氏之后便不再说话,惹的华氏得意的笑了笑。
最后还是邱氏出声儿打算了众人的喋喋不休的讨论声,“都住口吧,就你们话多,京中来信让佑哥儿在齐州待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