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穆翼握着信的手在颤抖:“无忧知道他的身世吗?”
鲜血从额头滑到下巴滴落,显得狰狞可怖:“有所察觉,但不知情。”
易穆翼叹惋:“你们都是苦命人,她跪求你照看她的儿子,你今天反过来跪求我收留无忧。”
苦涩蔓延到眼底,国师微笑:“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苦命不苦命。”
易穆翼将信叠好收起。“我带无忧离开这里,你呢?”
国师闭眼:“我身为国师,便要担起这个国家的责任,”
易穆翼刚想开口劝,却不知从何说起,正在这时,下人来报,无忧回来了。
眼睛开合间恢复一个国师的威严,淡淡开口:“让他过来。”
“穆翼公子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我去收拾下,你和小儿准备准备便启程。越快越好,这里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了。”
易穆翼沉默着点点头,苦笑,若是实力够强大,怎么落得这种地步。国师出身卑微,配不上无忧母亲,导致两人一人身死,一人痛苦终身。若是国师够强,谁敢分开两个苦命鸳鸯。若是国师够强谁又敢给无忧喂下毒草。而自己不够强,不仅保护不了无忧,自保都成问题。易穆翼心里燃起熊熊烈火,从未这般的渴求实力。
无忧明媚着一张俊脸,看到易穆翼显得很惊讶:“我父亲叫你过来干什么?对了!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家。”
易穆翼看着无忧,笑的稍微有点牵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保姆了!”
无忧皱着眉头,显得不乐意:“凭什么?我要待在这,永远陪着我父亲。”
突然一阵掌风袭来,无忧像断了线的风筝掉落于地。勉强撑起身子看着那个人,一脸意料之中的落寞:“终于狠下心将我送人了?父亲。”
国师收回掌心,高傲重回面庞:“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要了干什么?趁现在我心情好没杀你,赶紧滚!”
易穆翼看着这场闹剧,没心没肺的搬了个凳子坐着看戏。
无忧口里的鲜血不值钱一样的掉,无暇顾及自己的狼狈,也并不在乎闷痛的胸口,一双总是笑着的黑眸多了讥讽。“终于肯实话实说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不喜欢我还要将我拘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惺惺作态真让人恶心。”
国师闭眼,连看都懒得看无忧,无忧苦笑:“父亲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好恨好恨,你知道吗?”
“从我记事起,我时常感到有人在我睡着时掐住我的脖子,我透不过气,很难受。你当时说的话我都记着,要不要我现在念给你听。”
国师再次一掌拍来,无忧身体雪上加霜。抹去口角溅出的鲜血,无忧笑的得意:“你怕了?是担心我揭开你虚伪的面具吗?”
“什么叫这身体的血液真让我恶心,这张脸真让我反胃,要是你不存在该多好。”
“我从没见过我母亲,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你杀的她。你这个伪君子。”
国师的身体在颤抖,转过头来,眼底的血丝骇人至极。“是,是我害了你母亲,你的这张脸真让我恶心。我从来都不喜欢你,你不配是我的孩子。滚!赶紧滚!速度滚。”最后一句话很尖锐,同时戳到了两个人的心。
无忧抹干眼泪,倔强而强硬:“滚就滚!从此再也不见。”
无忧转身快步离开的身体突然停住:“经常有人割袍断义,我们今天便来个割发断情。这三千烦恼丝尽数送你,从此恩断义绝,再见陌路。”
无忧抽出手中的剑,剑起剑落间,柔软黑发落了一地,不知是谁被摔碎的心。
易穆翼看了眼跨步离开的无忧,又看了眼颤抖的国师,轻叹了一声。拍拍国师的肩膀,转身去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