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迷迷糊糊间又昏睡了过去。
待到再次醒来,天早已大亮。
他睁眼一看,奈奈已然不见了,胸口处余香丝丝。
他略感头额昏沉,想来是昨晚酒喝得过于猛烈造成的。
他迅速地穿衣梳洗,抄上钢剑,出门去了。
刚走不久,还未出了霜斋,便迎面碰上了高川。
后者笑嘻嘻地告诉阿仲,说是肖京让众训练生都去霜诚殿集合,有要事相告。
阿仲原本要去傲雪堂,既是肖京有令,便随高川一道向霜诚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一众训练生都已到齐,肖京,沐焕羽昂然立于堂前。
肖京见众人皆至,负手正声道:
“圣上颁下诏令,急招城主赴都城,师傅昨晚便和洛掌殿同随明王下山去了,临行前将覆霜城前殿之事全权交由在下与沐师弟。”
原来奈奈昨晚匆匆离去,是随明王下山赶赴帝都去了,想到这里,阿仲心中泛起一丝不舍。
肖京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
“穆赫惨死,行凶之人仍逍遥法外,凶手既是冲着影修罗位子而来,各位日后定当处处小心,要多加防范,以免给了歹人可乘之机。”
众人拱手称诺。
待肖京说完,沐焕羽道:“今日冰封台要闭台休整,各位且先去别处练功。”
众人点头说是。
阿仲心思,那冰封台除了武库杂乱之外,其他地方都很是干净整齐,为什么要休整呢?管它呢,他爱咋咋地,反正不关我的事。
而后肖京便带着律香佐,白崇翎,高川三人离开了。
沐焕羽道:“阿仲留下,其他三人自行读书练功去。”
阿仲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沐焕羽来者不善。
赛罕向阿仲使了个眼色,让阿仲小心应付。
阿仲回以无奈一笑。
待众人走后,沐焕羽走到阿仲跟前,他微微一笑,路出标志性的酒窝,道:
“冰封台整顿人手不够,就辛苦你一趟,把那兵器库打理一番,但务必在晚饭前完成。”
阿仲闻言心中大骂道:“好你个沐焕羽,竟叫老子去干这等杂活,分明是挟恨报复,拿老子消遣。”
但他毕竟是自己导师,抗令不尊,实为不智。
既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唯有夹着尾巴做人,只盼沐焕羽能稍减心中怒恨,不再拿自己开涮。
阿仲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沐焕羽脸上又泛起酒窝。
阿仲离了霜诚殿本想直接去冰封台,但忽然想到了闻人雪,便当下决定先去吴钩堂一趟,兵器库的事情午后再行计较。
阿仲来到傲雪堂,抄起一本又厚又重的《中州志》,便向自己房间走去。
他在确定隔墙无人之后,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掏出那卷破旧的羊皮卷,摊于桌上。
他细细看阅,哑然发现全卷文字他只识得“一二三四五六七”这几个字。
他尴尬自嘲了一番,待要收起羊皮卷,蓦地意识到这卷中所载,全文一共分为七段,每段开头第二个字,分别从一到七。
他当即明白,这青女心法定然是有七个层次分别。
言念及此,他迅速翻开《中州志》,将青女心法第一层文字一一在《中州志》中找到,并做下先后标记。
过了良久,终于干完这活,阿仲又小心地将羊皮卷藏回床底,合上《中州志》,嘿嘿一笑,便朝吴钩堂去了。
经过吴钩堂前,只见那处守卫依然森严。
阿仲走过偏僻小院,见四下无人,便双足一点,翻身过墙。
他快速麻利地由那个没有窗阖的窗洞处跳了进去,转到里屋,迅速地钻进密道。
阿仲推开活墙,进入书房,只见闻人雪端坐桌前,正专心伏案,誊写诗词。
明光下玉人冷艳若霜,闪闪生辉。
闻人雪见阿仲从墙内钻了出来,心中微微一愕,停下手中笔,淡淡道:
“原来那密道入口便在这里。昨日你走之后,我闲来无事找寻了一番,竟找不到,这口子设计的确实极为隐蔽,定是出自高人之手。”
阿仲端起一张凳子,坐到了闻人雪对面,将《中州志》往桌案上一摆,拱手作揖道:
“学生阿仲见过夫子,还请夫子莫要嫌弃学生驽钝,耐心教导才是。”
闻人雪闻言,秀眉微蹙,假模假样道:“本夫子何时让你坐下?”
阿仲一听,弹簧般蹦了起来,再作一揖,道:“学生失礼,夫子原谅则个。”
闻人雪见状,冰霜解融,莞尔一笑。
胧原紫梅,迎霜绽放,清丽依旧。
阿仲迅速地将昨晚穆赫惨死和莫休离开覆霜城之事简要告诉了闻人雪。
后者冷冷道:“穆赫确实死得悲惨,你定要找到凶手,替他雪恨。”
阿仲一脸愁容道:“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凶手是谁,我是半点头绪也没有。”
“凶手自然是你们训练生。”闻人雪说道。
阿仲点头同意,他随即又将沐焕羽要他打理冰封台兵器库的事情说了一遍。
闻人雪道:“那兵器库里头,废弃兵器又多又杂,两三个人同时整理也需耗上一天,你一人如何做得了?莫非···莫非沐师兄是故意为难于你?”
阿仲苦笑道:“自然是故意刁难。”
闻人雪喃喃道:“沐师兄虽不似肖师兄那般胸襟宽广,待人谦和,但也不至于为难你一个训练生,你可曾哪里开罪于他?”
阿仲闻言心下一愕,暗道:“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