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薇小说>青春校园>晏清>6.白却衣(重大修改)
是此题荒谬,再换一道来。

那女子拗不过,正欲再张弓,一声清脆的“且慢”自论台一角传来。

晏清笑意盈盈,缓缓站起身来:“白却衣怎么就不配作论题了?”

说罢这句话,她那一角霎时集中了所有的视线,人群中有吸气声,并有窃窃私语。顾衍之听到邻了一桌是这样议论的——

“这娘子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容色颇殊。”

“怎么望着倒有些像胡儿。”

“不不,胡儿眼眸都作青碧色,你们看她,眸若乌……咦,倒有些像黄马脑之色。”

“苞五色之明丽,配皎日之流光,这辞赋比她可当得?”

“魏文帝的辞赋虽好,窃以为还是他的兄弟陈思王的赋最好拿来比美人——咳,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这人小声的慢慢念罢,将个原本清雅的辞赋念得悠长又缓慢,一壁还用手比划,其间夹杂暧昧不明的低笑声,待他念完,一群人均笑开来,有人笑骂:“崔公子,我们当中,你的书读的最好。”

这一桌就在邻的雅居,顾衍之自是尽收耳底,情不自禁瞄了一眼忽然沉默下来的丞相。乃见他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就是不喝,一副若有所思,高深莫测的模样。

顾衍之自忖明白主公的心思,遂附过去低声禀道:“说话轻薄那个,是崔家旁支,崔谨的孙子辈,唤作崔南枝者。”

赵嘉不作表态,放下茶盏,靠入引枕,望向论台。

那边晏清正在看看而谈,清亮的声音被他们的笑语所杂,听不真切。

顾衍之懵了一会儿,正怀疑自己是否揣摩错了意思的当头,听见赵嘉不悦的说了一句:“这崔公子书念得好,话也不少。”

顾衍之霎时心里通透,嗤的一笑,扬声道:“尔等要么上论台讲,要么就闭嘴,打量这三寸斋没个贵人,放胆撒欢呢。”

崔南枝闻言大怒,一拍桌子:“哪家狂人在此大发厥词。”

顾衍之只是冷笑。

崔南枝要过来理论,同桌人好说歹说,将他劝住了。崔南枝似觉面上不好看,悻悻然嘟囔了几声,顾衍之只不理会。

此时论台上,晏清正与一士论辩,那人紧咬住:“胡虏之将,堂而皇之呈我论堂上,实损我血性,败我气节。”

晏清的论道乃是兵法一脉:“《孙子》有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如今我泱泱大靖,饱学之士满座堂下,皆避讳一敌将,何谈知己知彼,不谈知,何谈敌,不能敌,又哪里来的血性和气节?”

她辞令锋利,虽无甚表情,眉梢眼角自有一股锐气,一字一句,饱满有力,落地有声:“如今满座清谈,天下尽说玄话佛理,充耳的均是写虚妄之说,有闲情逸致论辩这些,倒不如一捣沧江边骨,看哪一个是今日之鉴。”

那士子被她驳得面色大变,怒火中烧,愤愤然道:“竖子敢言!”他手臂颤抖,指着窗外道:“迁都六十年,多少将士死战边疆,多少百姓亡于铁蹄之下,我大靖与蛮夷势不两立,礼不反兵,见面唯有刀剑相向,胡夷岂配得我只言片语!你这等故意标新立异,夸大贼人将领的读书人我见多了,以我看来,无他,唯沽名钓誉耳。”

他这言语颇具煽动性,惹得堂中一阵喝彩。

再看那士子,长衫昂扬,双目通红,看着她,下颌磨动,似要生吞活剥仇人一般。

晏清面色依旧是稳如深谭,反唇相诘:“我几时,夸过白却衣了?”

不待他回答,晏清笑道:“提到胡虏将领,便是夸他,我竟不知我从前堂堂衣冠华夏的中原之国,竟沦落到这个地步。当年高祖开国,万邦来朝,羯子尽伏我足下,朝贡源源不绝抬入天极门,彼时行者也不乏如今的羯、毋羌、越、凫、鬼突等诸族,从前也有在边疆寻衅滋事者,后皆为我所平。高祖封赏,朝中十有一二为异族,怎不闻有人议论,异族不配为我座上宾、作我门下客、为我谈中资呢?”

士子冷笑道:“是时未露其狼子野心!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方有今日之大祸。”

晏清听到此处,顿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高祖识人不清,认人不明咯?”

士子怒道:“我几时说过,你莫要血口喷人。眼见说不过人,便扣些罪名给我!”

晏清笑了笑,立起身来,环顾四周,将目光对准赵嘉所在的屏风,道:“诸位替我作证,是我在扣罪名,还是他其意在此。国与国、族与族,无非是强弱之替,利益之交,此子将国之大事,变成妇人之见,张口闭口血海深仇,这不是暗指高祖引狼入室,亲近胡邦,酿成大祸么?”

“你!” 士子极怒,眼珠似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也求助一般望着台下。

下面寂然无声,众人纷纷含着看热闹一般的态度望着两人,其中有一个青衫士子磕着瓜子,随随便便的说了句:“这女子说的有道理啊。”

晏清喜得一拥趸,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青衫士子拍了拍瓜子皮,喝了口茶,对着她一笑。

台上士子胸口起伏,指着晏清道:“你们看,此人高鼻深目,眸色殊异,虽然说的一口中原话,焉知不是胡儿派来的奸细,故意说这些,消我敌意,损我士气!”

晏清不料他说出这样卑劣的话,面色刷的一黑,冷冷道:“你无词可辩,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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