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克教徒日常只向湿婆大神祈祷,同时也崇拜教中那些解释圣典精义的上师,可湿婆大神之外的神灵,他们就不像印度教徒那么重视了。
锡克教虽然也承认象神,可教徒们普遍对甘尼许比较陌生。
你得向他们反复描述甘尼许的特征,他们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啊!没错,我在湿婆大神身背后的壁画中见过他哎,你刚才说的那个长着白象头的神灵叫什么名字来着。”
所以这个“象神像被毁”事件,好笑就好笑在这个地方。
林先生想在沙巴州买下一个橡胶园投资,而那个卖方园主恰好是个锡克教徒,显然是有人看到林先生发财心里感到不爽,想寻机给林先生找点儿麻烦。
我之所以说那些歹人没文化,正是因为即便它们的阴谋得逞,让整个马来西亚都知道了林先生的当铺因保管不善而损毁了神像,那些锡克教徒对此也是没什么感觉的!
你说这帮歹人里里外外到底忙活个甚来?
“所以搭档,你刚才就为这事儿哈哈大笑?”
“对呀,还能因为什么?哎呀,六子你真是没有幽默细胞。这样一来,整个事件压根儿就跟血手教没球关系,只是一场商业纠纷而已,之前着实令小爷虚惊一场,既然如此,那就让林先生自己去头疼好了。哦,对了,六子,明天晚上林先生邀请我去参加一场酒会,届时你跟我走一趟吧。”
第二天傍晚。
“哎呀,这不是林兄么?瞧您红光满面的,最近可曾发财啊?”
“托秦兄的福,近日小号承蒙一位外邦财神进驻,那神仙爷对小弟青眼有加,所以特地指点了小弟一番财运,这才顺利买下一个橡胶园子啊。”
“林兄不是一向都瞧不上番邦外国么,这回倒是好雅兴啊。”
说着,那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秦某要去跟几位朋友打个招呼,少陪了。”之后略一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眼见此人走远,林先生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冷了下来,侧身低声告诉我。
“贤弟你今后在外行走之时,要多多留意此人。这人名叫秦沁伍,正是早前与哥哥我争抢沙巴州橡胶种植园项目的人。此人家势并不弱于哥哥我,上回他输下一局,心中必定怨恨。这人此番说话阴阳怪气,一会儿很可能要寻机生事,贤弟你多加留意啊。”
嗨,我说为啥邀请我这样一个穷光蛋来参加这场全是有钱人聚集的酒会呢,原来是鸿门宴啊。
这可太好了,哼哼哼哼哼哼
十分钟后。
“尊敬的诸位来宾,大家晚上好。鄙人于应才,忝居嘉义市工商联合会会长,今天把各位商界同仁召集起来,是要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今日商会获悉,本市巨商秦沁伍秦公决意为市中心捐献一座镌有双龙抢珠的风水石刻,这可是有利于本市风水运转的大好事啊。”
说着,那人用手一拉身边的幕布,显露出一副“双龙平对,抬头望珠”的双龙抢珠石刻,“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秦公给我们讲几句。”
“各位商界同仁大家好,鄙人秦沁伍,受祖宗庇佑,也算薄有家私。作为嘉义商会的一员,秦某一直想为家乡父老做一点事情。前日风水界领军人物陈庆伦大师正巧来舍下做客,于是鄙人把这一番心愿拜托给了陈大师,经大师一番辛苦,依靠天星风水术终于确定咱们嘉义市的中心就是此地龙脉穴眼。故此鄙人决意为市中心捐献一座镌有双龙抢珠的风水石刻,也好添些龙脉旺气,回馈家乡父老。”
说到这里,那个秦沁伍略微顿了顿,接着阴恻恻地开口道:“然而近日秦某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据坊间传言,本地有些商户依靠家乡父老赚了大钱,却不思回馈乡里,反而一门心思去国外买田置地。这些人如此行径,该让乡邻们多么寒心啊!作为嘉义商会的一员,秦某深感责任重大,因此秦某在这里倡议,借着本次捐赠风水石刻的时机,我们嘉义商会不妨举办一个为本地贫病父老捐款助医的慈善盛会。秦某号召广大商界同仁慷慨解囊,为家乡父老多捐善款。”
接着,秦沁伍不怀好意地往林先生所站的方向看去:“林兄,你是嘉义商会持牛耳一般的人物,不妨也上来讲几句如何?”
然而我却抢在林先生开腔之前扬声应道:“乐善好施,怙老恃幼,此乃祖宗传家之训。林世兄虽不敢夸口豪富,却亦有共襄盛举之意,必不敢让秦兄专美于前。然吾辈观此谋划,却发觉其中有一处大大的纰漏,如不趁早纠正,不但容易酿出祸患,也要大大地违逆秦兄您的美意啊。小弟唯恐秦兄不慎为人蒙蔽,这才出言相告,其间狂悖之处还望秦兄见谅。”
秦沁伍未料半路竟杀出我这么个程咬金,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道:“好说,好说。我瞧这位小兄弟一表人才,却看着有些面生,林兄可否给介绍一二?”
我一拱手,又抢在林先生之前自报家门:“小弟单姓立早之章,月前才从大陆而来。只因我家祖上曾与林兄先君有过数面之缘,故此特地过府探望林兄。”
“原来是章贤弟,失敬,有机会咱们哥俩可得多多亲近。愚兄方才听得贤弟言谈之间提起什么纰漏,却不知能否据实相告啊?”
“有劳秦兄垂询,小弟所言之纰漏”我故意拖长声调,将后半句逐字吐出,“正是这尊双龙抢珠石刻!”
“蓬头小儿,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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