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由着她搀扶自己下了榻,去旁边的花梨木圆桌前坐着,捏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着。

——

这日夜里,邵恪之躺在自己房内的榻上辗转多次,竟是无法安眠。

不知怎的,他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的想起今日在宫里时与安福郡主的对话。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入了魔了,那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喝醉了以后的胡话,兴许酒醒了也便被抛诸脑后,可他居然还很认真地答应了。

任谁都知道,安福郡主将来长大了必然是陛下和皇后看重的太子妃人选,她与太子青梅竹马,太子又对她甚为照拂,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的。

而自己年长她六岁,等过两年她长大了,自己只怕都近二十岁了。在大夏朝,二十岁大多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十四五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还怎么可能看上年纪那么大的自己呢?

他这般想着,脑海中却又冒出来另一个念头:没准儿,小丫头就喜欢这样儿的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小丫头酒醒之后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这般想着,一时间竟哑然失笑。自己这是魔怔了,居然相信一个小孩子酒醉间说的话。

这一晚,思来想去的,竟是一夜未眠。

早膳过后,因为今日沐休,不必去当值,邵恪之便在自己房内看些书。但因为心神不宁,竟是一句话也没看进去。

这时,父亲长浚伯却突然来了。

“这些书你反复的读,倒也乏味,该趁着沐休之日到处转转。”长浚伯说着,在一旁的桌前坐下。

邵恪之亲自起身过去为他奉了茶,笑道:“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倒是前些日子约了几个同僚赛马踏青,却也就那么回事。”

长浚伯笑着摇头:“你呀。”目光突然瞥见他书案上摆着的书,略微诧异了一瞬,“那是兵书,怎么看起这个了?”

邵恪之点头:“是《六韬》。”

长浚伯十分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如今中了状元,进了翰林院,仕途一帆风顺,因何学这些个?莫非还想弃文从武不成?”

邵恪之笑笑:“目前倒也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兵法诡变,细读起来也大有收获。多看些兵书,兴许以后能用得到。”

长浚伯想了想,倒也赞同他的话:“如此也好,若能文武双全,却也不失为一件美谈。只是还要多注意休息,莫要损了身子才是要紧。”

“孩儿谨记。”

长浚伯默了须臾,又道:“昨儿个你去宫中赴宴,可曾与哪位姑娘搭上了什么话?”

邵恪之身形明显一僵,下意识望向自己的父亲,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好端端的,父亲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再仔细回想昨日之事,他一直跟三皇子在一起,除了遇到安福郡主之外,也没别的什么姑娘了吧?

但看父亲的神情,他觉得父亲话中所指应当并非是安福郡主。

这时,长浚伯又开了口:“是乔国公府的嫡女,似乎叫乔晗章的,与你同龄,昨日跟随乔国公夫人一起去宫中给太后贺寿,若你并未与乔姑娘说过话,想来是入了乔国公夫人的眼。今儿个为父在外面遇上了乔国公,他话里话外都是想与我们结为亲家。”

邵恪之沉默着,没言语。

长浚伯又道:“这乔国公府乃是簪缨世家,早年祖上便是开国元勋,被太祖皇帝封为国公,世代袭爵。这几代乔家弃武从文,在朝中威望颇高,已逐渐形成与陈丞相相互制衡的局面。这样的门第,咱们若能与之结为姻亲,对你的仕途也是极为便利的。除却这个不谈,乔晗章乃是长安城屈指可数的名媛淑女,无论才情还是样貌都位居首位,想必能与你合得来。”

“父亲答应了?”邵恪之抬头望着长浚伯。自打他中了状元,上门说亲的早已是络绎不绝,但还没有哪个似这位乔家嫡女般,得父亲这般夸赞的。

长浚伯沉吟片刻:“乔家乃是高门大族,乔晗章又的确颇为出色,在为父看来的确能与你般配。当然,为父曾说过,婚姻之事皆先问了你的意见再做商榷,是以倒也并未准确给乔国公答复。”

长浚伯的话倒是让邵恪之松了口气,他默了片刻,认真道:“父亲,孩儿觉得,婚姻之事尚且不必如此着急。何况,孩儿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修撰,又是次子,并不能承袭父亲爵位,岂能与乔姑娘般配?”

“这话为父倒也如实与乔国公说了,但乔公看中的乃是你的学识和能力,倒是不介意你次子的身份的。若你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不止这个……”邵恪之抿着唇,犹豫着道,“孩儿尚未有成亲的打算。”

长浚伯定定地望着儿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乔晗章这样的姑娘可遇不可求,你若是不愿意,依着她如今的年纪怕是也会早早的嫁与旁人,届时你便再无机会了。”

邵恪之不假思索地回道:“孩儿不后悔。”

“二郎……”长浚伯沉吟着看他,“你心中莫不是已有了意中人?”

邵恪之微微有些怔愣,旋即回道:“未曾,只是想再等两年不迟。”

长浚伯曾说过婚姻之事要征询他的意见,如今见他态度坚决,便也当真未曾强求。只是叹息一声:“既如此,且随你吧,只是可惜了那乔家的姑娘。”

长浚伯离开后,邵恪之依然定定地坐在那儿,一时间陷入沉思。

他觉得自己也是可笑,当父亲提及自己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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