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邵恪之收拾妥当之后在门口等候妹妹邵稀,不多时见妹妹出来,穿的却是那套海棠红的寒烟裙。

看到邵恪之,她小跑着上前来:“二哥,你瞧我这衣服好吗?”

邵恪之轻轻嗯了一声,对她道:“时候不早,快上马车吧。”

邵稀低应一声,乖乖上了马车,邵恪之则是策马而行。

去宫里的路上,邵稀掀开帘子望向邵恪之:“二哥,我听闻郡主的祖母萧国公老夫人还活在世上,前两日被接入宫中了。你知道这事吗?”

“略有耳闻。”邵恪之端坐在马背上,语气平和,听不出情绪。

邵稀叹了口气:“其实郡主原本孤身一人在皇宫里还是挺可怜的,陛下皇后虽然疼她,到底不是亲爹娘,心里还是不一样的。不过如今好了,总算是有了个亲人在身边。”她说着,放下牖幔,倒是没再说什么。

只邵恪之听了她这话,不知怎的,竟有些出神起来。

太后的寿诞是在承庆殿举行的,因宴请的人年纪都不大,鲜少有贵妇,倒是别有一番新意。

邵恪之和邵稀二人进殿后给太后贺了寿,献上寿礼,看到旁边坐着的三皇子岑琰,便一起坐了过去。

寿宴开始之前,由皇子公主们纷纷向太后呈上自己精心准备的寿礼。

二公主岑锦瑶亲自绣了十样锦的披帛,岑锦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绣技也是十分了得,倒是引来不少人喝彩,直夸她细心孝顺,连带着自然要夸赞一番二公主有个陈贵妃这样的好母妃。

当年因为设计害漪宁嫁祸皇后一事,陈贵妃和岑锦瑶这个女儿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平日里见了面,二公主甚至连对这个母妃表面上的问安都省了。

而陈贵妃的清池宫,岑锦瑶更是一连五年都不曾再踏进去过。

不过,宫里的事,除了那些个伴读之外,又有谁会清楚。大家只一个劲儿地夸赞着陈贵妃会教女儿,明摆着便是讨好巴结的。

陈贵妃倒也不解释什么,左右女儿是她生得,不管她和岑锦瑶母女关系如何,她终究都是她的母妃,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是以,面对大家的称赞和夸奖,她也只是笑得温婉宜人。

邵稀却是不屑地撇撇嘴,小声对着身旁的二哥和三皇子岑琰道:“我一点都不喜欢陈贵妃,总觉得她这个人好虚伪,没有皇后娘娘好。”

她声音极小,倒是只有邵恪之和岑琰两人能听到。

其实五年前太子赠给三皇子的那匹马失控疯癫,导致二人受伤一事,还有安福郡主躲在邵恪之的马车里出宫,险些失踪。这两件事虽然后来由韩婕妤顶了罪,但邵恪之和岑琰二人还是对陈贵妃有所怀疑的。

如今听到邵稀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两人齐齐望了眼上面笑得温婉动人的陈贵妃,邵恪之低喝一声:“不得胡言乱语。”

这丫头,还是太单纯了,也不怕祸从口出。

邵稀被二哥斥得吐了吐舌头,埋头吃着桌案上摆着的精美点心。今天的寿宴很是丰盛,很多她喜欢吃的点心呢。

这边,二公主献了寿礼后,依着次序便是三公主岑锦玉了。

岑锦玉献上的是自己亲自抄写的经文,倒也得了太后的夸赞。随后得意地望着萧漪宁,想看看她能送什么好的礼物来。

去年太后的寿宴,萧漪宁送的便是自己亲抄的经文,那段日子太后不知怎的总是梦魇,看见她的寿礼直夸她有心。索性今年岑锦玉便有样学样,也送了经文。而且,她抄的可比萧漪宁去年的多多了。

漪宁似乎没发现岑锦玉眼中的得意,只乖巧着上前献上了自己的寿礼

她打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放着的却是一条抹额。

抹额用黛色的上好的冰丝绸缝制而成,中央镶了块圆润通透的白玉,抹额上有银线勾勒的寿字纹路,每一处都分外细致。

漪宁道:“再过段日子就要入夏了,皇祖母到了夏日总会头闷,这冰丝绸丝滑柔顺,贴着肌肤时凉凉的,触感也好。和田山玉冬暖夏凉,镶嵌在抹额上,到了夏日皇祖母戴着必然清爽些。”

太后瞧着那抹额,笑得合不拢嘴:“阿宁这丫头总能变着法儿的讨我老婆子欢心,瞧瞧,倒是个贴心人儿。”

皇后也跟着笑:“阿宁长大了,这些年愈发懂事,也着实让人宽慰呢。”

有太后和皇后两厢夸奖,在座的自然也少不得对着安福郡主一番恭维奉承,那夸赞之语竟是和方才的二公主不相上下了。

岑锦玉听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二姐姐什么都比她好,受到夸奖倒也罢了,可萧漪宁一个外人,凭什么抢她的风头?

她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就想呛她两句:“安福郡主,你的祖母萧老夫人不是找到了吗,那你是不是要跟老夫人回萧国公府住?”

今日一早,顺熙帝册封了萧老夫人荆氏为正一品诰命,原本今日太后的寿宴她也该参加的,只是老人家身子不适,太后怕她再有什么好歹,便让她在长乐宫里歇着。

不过,萧老夫人得到册封,也算是昭告天下的,大殿之内倒是无人不知。

如今听到三公主的话,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向了安福郡主。说来也是呢,萧老夫人找到了,依着规矩,应该过不了多久便要带着安福郡主出宫,回萧国公府里居住了吧。

漪宁骤然听到这样的问题,不免觉得尴尬。

她和祖母自然是不会出宫去的,可这样的话若是她自己说出来,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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