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听起来很奇怪的东西,那是什么?”
“可以看清比你现在能看到的至少五六倍远,用以侦察敌情最好了。不过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用望远镜了,因为我们的对手就在我们的脚下。”
“那确实是很神奇的东西。”
“当然神奇。”夜铃迩道。
“将军真是厉害,能造出如同大炮那样巨大杀伤力的武器已经是非常人所能及了,竟然还有望远镜这种更加神奇的东西。”
“俗话说的好,给我一根支点,我能撬起地球。要是给我有现代先进技术的工厂和工人,我能夷平整个珩国。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将军,你……”
夜铃迩干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别听我胡说八道了,你就当我饿昏了头,说胡话吧。”
她抽出手中的饮血拿起,指向满月。
饮血竟然发出呛啷一声,桃花状的血斑对着满月轻轻地闪烁了一下。
“好剑!末将早就想问将军,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这把剑,名叫饮血!”夜铃迩右腕微动, 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在银色月光铺满的城楼之上,夜铃迩手握饮血,飘然舞剑。
高浩却是看呆了。
“以本将之血,祭所有我夜家军将士在天之灵,愿我夜家军明日出师必胜!”
夜铃迩收了剑招,用剑在中指上划了一道,鲜血滴在水中,晕散开去。
“愿苍天大地保佑,明日出师必胜!”
她举起瓷碗,将血水倾倒到城墙之下。
“夜深了,睡吧。明日,是一场恶战。”夜铃迩收剑入鞘,下了城楼。
高浩则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城下,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日,雍州城已经到了不得不打开城门的地步,夜铃迩不想浪费时间,二话不说开了门。都到了这个地步,还矜持什么,来战个痛!
然而,由于士兵们都已经饿了数日,士气早已被消磨殆尽,连力气也使不太上了。
他们拿着长枪大刀的手都在颤抖,夜铃迩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的战斗,但是他们的全力也不过只有这么一些而已了。
无数的士兵倒下,他们的尸体堆叠如山,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夜铃迩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她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一个个死在珩军的手下,鲜血飚溅出残酷的弧度,便再也待不住了。
她手中的饮血在叫嚣,它要杀,杀!
“将军!你不能去!”高浩看出了她的企图,想阻止夜铃迩下去。
“我的兵都在下面战斗,我却站在这里,我不想,我就该同他们一起战斗。”是的,她昨夜就是这么想的,冲进包围圈,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
“将军!”高浩还想说些什么,敌方的战鼓声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夜铃迩不耐烦的抬起手,她知道高浩想说什么,但她半个字也不想听,她看着城墙之下,那个穿着金色铠甲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他骑着一匹马,站在杀阵之外看着这一场屠杀。
白与归!
看到白与归她便想起司徒玦的惨死。
她站在城墙之上,风声猎猎却吹不起她的战甲,脚下一片杀伐却灭不到她熊熊燃烧的怒火,她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怒。
“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不,当然没有结束。
在她杀掉白与归之前,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高浩。”夜铃迩喊了他一声。
“末将在。”高浩抱拳。
夜铃迩沉着声音,她紧了紧拳头,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她坚定的望着前方,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我一去不回,指挥权便全权交给你了。说什么也得给我守住雍州城,否则……”
“将军。”高浩清楚的知道,雍州城是长安的最后一道防线,雍州城破,长安沦陷,大邺便完了。
新王尚幼,大邺岌岌可危,如此重担,要他如何担当。
“高浩,即使你不愿,我今天也要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你。”夜铃迩不想管什么大邺和珩国的事情,她现在的目标,只有白与归一个。
高浩顺着夜铃迩看的方向看去,白与归正在那个方向观战。
“白迟御驾亲征。”高浩明白了夜铃迩的意图,但这极有可能是一去不复返的决定,如果夜铃迩一死,他这个副将将挑起整个重担。
夜铃迩对高浩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抽出饮血,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登天纵让她仿佛拥有神力一般飘飘而下,如果穿上柔纱的一群,她就是来自九天的仙女,可是穿着一身铠甲,她现在却是来自九狱的夜叉,将会夺走所有靠近她的敌人的性命。
她突入敌军之中,珩军被她的轻功所惊,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夜铃迩斩了数个。
在此之后,饮血所到之处,能看到的便是四散飞溅的血花,然而饮血的剑身上却是滴血不沾,唯一变化的只有那块血斑,鲜红的闪烁着。
可怜的珩军小兵在夜铃迩的面前,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已然倒地不起。
刚才战得节节败退的夜家军见到夜铃迩,各个都兴奋得睁大了眼睛。
“是将军!”
夜铃迩踏着七星步法在珩军之间来回穿梭,剑光闪过,便是头身分离。
有夜铃迩助阵,夜家军的士气振奋了不少!
他们像是受到巨大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