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与几位师兄弟重新商讨起对策,制定更周密的巡视计划,直到子时已过才回房休息。
小狐狸已经睡着了,安静的窝在小床上,呼吸浅浅。莫惜放轻脚步,蹲在小床边,看了她许久,然后小心地给她拢了拢被子。
莫惜躺回自己的床上,闷闷地望向帐顶,心里还在不断的思考着那位魔尊九游事情。这阵子他一边要处理府中事务,一边要安排人员的调动分配,颇有些应接不暇。倒是陆家出了不少力,各大世家虽然表面和气,私下里总归是有些龃龉的,陆家肯这么帮忙,莫惜知道是因为什么的缘故。
莫惜自是觉得这样着实不妥,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同陆沅说清楚,就不能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地接受陆家的帮忙。
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修道世家,与莫家也有着几代的世交之谊,若是因为莫惜的缘故让两家生出嫌隙,岂非得不偿失?
莫惜同父亲讨论过,就算不用陆家的人手,他们一样也能安排地妥当,并不是非要去承陆家的情不可。
承了情,可都是要还回去的。
那么,以后是让谁来还?又是用什么来还?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莫惜并不赞成在这种情况下去请人帮忙,何况,是陆家的相帮。
但是莫捷远倒是表现出乐见其成的样子,莫惜几番拒绝,莫捷远便抬出青时来。青时的生死,莫捷远绝对有说话的权利。
没办法,莫捷远掌着他的软肋,一点一个准。
莫惜便私下去见陆沅,倒是十分委婉地表示,此时正是多事之秋,陆家也很需要人手,不用这么费心安排。
陆沅只郑重地回了一句“此乃修道子弟应尽本分,不分谁家。”
莫惜也不好再说什么,感激之余,也不免对陆沅高看几分。只是对于同辈间想法的认同而已,若要论任何别的感情,实在是没有了。
见无法转圜,莫惜便在安排人手时,尽量将莫家子弟尽数派出,能不劳烦陆家的人手就尽量不劳烦,这样,总归他的心里能够好受一些,没那么大的负担。
几次过后,陆家的子弟也不是傻子,自然多少能看出些门道来,便偷偷地禀告给陆天风。
陆天风何许人也?他跟莫捷远齐名,在南昭的修道一脉中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只是他生性豁达,不恋权术,一心只管求道而已。所以大家总是会忽略他自身的实力,只当他是莫捷远的至交好友罢了。
其实,若真要仔细论起来,陆家的实力,放在几大世家中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只不过他们的家主向来温和低调,平易近人。门下子弟自然也就多是谦逊有礼,不爱生事之辈。
于是,听到弟子的回禀后,陆天风心思一转,也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只吩咐陆家弟子全力听从莫家少主的安排,无需多问。
陆天风无奈的摇摇头,陆沅自小在他的呵护关怀下长大,是他如珍似宝的掌上明珠,他老早就看出女儿的心思,便将她拜在莫家门下。其实像陆远这种世家的嫡系子弟,都是要修习自家的独门术法,以待将来大成之日光耀门楣的。
只是,陆天风倒不甚在意这些俗事,只要女儿开心,门楣光耀与否,实在不值一提。让女儿拜个师父,有什么关系呢?
最初,陆家大小姐拜在莫家门下,还被众人好生议论了一番,无非是什么陆家势力低微,想要傍上莫家这棵大树云云。都是修道之人,说出来的酸话倒是一点不带含糊,和那些街头巷尾的长舌妇人并无二致。
多亏陆天风不介意,一笑置之,从不多管。
那时的陆沅虽年少,也好歹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小姐,听了些闲言碎语,登时心中气愤,便不想再去莫家。还是陆天风悉心开导两日,这才释怀,重新拜师。
但陆沅的身份自然与其他的莫家子弟不同,表面上是拜师,实际上是增进两家的情谊,她是陆家的大小姐,若真是修了莫家的术法,那才真是应了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什么陆家要攀附莫家这些混帐话。
她名义上拜了师,日常倒也会与大家一同练习一些基本的道法剑术,只是再深厚一些的莫家术法,她也总会自觉地避嫌。这是在她拜师之初,自己悄悄向莫捷远说明过的。
莫捷远自然十分应允,心里对这个世侄女也是颇多的眷顾,所以陆沅多年来在莫家人缘极好,众位师兄弟、师姐师妹等都待她亲厚。
陆天风并未同陆沅提过此事,不管怎么说,莫家陆家将要联姻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他不认为莫惜有什么理由反悔,况且,当初也是莫惜自己点头答应的。
莫惜皱着眉躺在床上,接连大半个月的劳碌忧心,此刻终于能够安静的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喘口气。
但累极过后感觉不到疲倦,反而越发的精神。此刻他就是这样,身体在放松休息,精神还是紧绷着。所以,莫惜只是闭目养神而已,并没有真正的睡着。
耳边似乎有着极其细微的响动声,莫惜身形不动,仍旧闭着眼,沉息将呼吸放的更加平稳。
却是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莫惜......”,随即有一双手轻轻的拢过被子给他盖上,又帮他细心的掖好被角,然后离去。
轻微的响动过后,房间里又归于平静,一室静谧。
莫惜咬咬牙,忍住想要睁眼的冲动,僵直着身子,不敢松懈打乱了呼吸,就这样躺了一夜。
天色将明之时,莫惜撑着僵了一整晚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