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慢慢的起来了,触目所及到处都是一片淡淡的轻纱,一个微红的太阳在轻纱后边露出了小半张脸,被云彩烘托着一点点的从青色的山峦后边跳了出来。燕昊出神的抬头望着那轮半透明的太阳,心中依旧在纠结着那个答案。
若他与慕微还有相见的那一日,自己面对她,该是无话可说了。燕昊紧紧的抓住了那长长的缰绳,眼睛里有一丝落寞,或许他与她,从出生便注定了,两人不可能有携手相伴的可能,前不久的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只是老天怜惜他,额外开恩赐予他的。
“太子殿下!”马蹄声得得作响,抬头一看,那探子已经骑马赶了回来。
“前方情况如何?”燕昊不复再想其它事情,赶紧追问军情。
“太子殿下……”那探子有几分犹豫:“前方不见大虞军队踪迹!”
燕昊大吃了一惊:“怎么可能?这路上分明留有线索!”他举目看了看附近,那杂沓纷乱的马蹄印,路旁被踩倒的青草,无一不显示出来大虞军队从这里经过,可为何探子又说不见大虞的军队?
“太子殿下,前边真是风平浪静,没有见到一个大虞士兵。”探子低头回答:“属下不敢有半句谎言!”
旁边的;刘将军“咦”了一声,将信将疑问道:“你看清楚了没有,旁边可有树林?可有鸟雀惊起?”这大虞统帅慕乾甚是狡猾,说不定他带兵埋伏在哪里,专等他们走进他们布下的口袋里边便收绳子。
“将军,这些属下都仔细查看过了。此处乃是去江州城的官道,两旁并无树林,而且路途平坦,没有什么奇特的地势。”那探子说得十分笃定:“路边还有挑着担子进城去卖菜的百姓呢。”
燕昊沉吟了一声:“若是慕乾打算攻打江州,定然料不到我们在追赶他,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们到这里稍等,我且去前边看看。”燕昊翻身上马便准备往前奔了过去,却被刘将军与李将军一把拉住:“太子殿下,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燕昊望了两人一眼:“让开。”
“我们不能让太子殿下去冒险,还是我们两人去罢。”李将军与刘将军苦苦哀求:“南燕可以没有我们,但是却不能没有太子殿下!”
“我和你们,现在都是一样,都是在为南燕的安危而战,又怎么要分出个高低来?我的马是宝马良驹,比你们的马要跑得更快些,这十里路程跑一个来回,对于我来说,也就是半刻钟的事情而已。”燕昊将刘将军的手掰开,朝他呵斥了一声:“你与李将军带着大军到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太子殿下!”刘将军与李将军大喊了一声,就见烟尘滚滚,彼时已经不见了燕昊的踪影。两人转过脸来面面相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太子殿下也实在是太仁心了些,他这般做,分明就是不想累着三军将士,宁可自己去跑一趟。
两人默默的站在那里,望着天空渐渐显露的鱼肚白,心中慢慢有一丝不安,这个清晨,似乎也来得太早了些,仿佛不知不觉,天便大亮了。
打马扬鞭,燕昊骑着金翼飞驰而去,江州城与他越来越近,他的心便越来越往下沉,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若是路上见不着大虞的兵马,那江州该是失陷了。
一切与他想象中的相似,赶到江州城边,城门紧闭,城墙上边插着数面旗帜,杏黄色的缎子面料,上边有个圆圈,里边留白,上边写着一个黑黑的“虞”字。
燕昊端坐在马上,瞪着那几面旗帜,喉间好一阵翻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了那股腥甜,心中有几分悲哀,江州已经失陷了?为何会失陷得这般快?快到他都没来得及听到前方的厮杀之声,江州便被大虞铁骑踏破!
城墙上边站着几个人,燕昊隔得甚远,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容,但他能感觉得到,中间站着的那个,定然是慕乾。如芒在背,燕昊拨转马头,飞快的朝来路奔了过去,他的脑子里有几分昏昏沉沉,眼睛前边似乎模糊成了一片,额头的汗珠子滚滚而下,落入了他的脖子,就如一条小溪流般缓缓而下。
跑回南燕军队这边,燕昊全身已是汗涔涔的一片,刘将军与李将军正等得望眼欲穿,见燕昊跑了回来,将一颗心放了下来,迎上前去问:“太子殿下,如何?”
“快些回云州!”燕昊咬牙说了一声,整个人便趴在了马背上,一口压了很久的鲜血从喉间喷出,落在灰蒙蒙的官道上边,似乎开出了数朵殷殷的红花,刺眼醒目。
“太子殿下!”刘将军与李将军俱是一惊,伸手去扶燕昊,却被他一把推开:“速速整顿人马,快些回云州城去!”不知道慕乾有没有看清楚自己,若是被他瞧见,知道自己带军过来,赶着来追杀,自己可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是!”刘将军与李将军不敢再说多话,将燕昊的命令传了下去,顷刻间官道上灰尘漫天,南燕军队赶紧又原路返回,没有再耽搁一刻。
慕乾站在江州城墙上,眯了眯眼睛,瞧着远处的那一边,烟雾腾腾而上,似乎要将小半个天空都遮盖住了,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方才他站在城墙上边巡视,见到有个人骑着马在城墙外边晃了一下便不见了踪影,他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再看着那烟尘滚滚,心中顿时有几分疑惑,不由得轻轻的“咦”了一声。
“慕大将军,你怎么了?”秦冕站在慕乾一侧,瞧着慕乾的脸色忽明忽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