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白听了沈痛的话,只觉得一口老血差点彪出来,他转过头重新审视着站在监牢门口的扶桑人,只见烛火掩映下一双阴郁的眼,此刻正冷冷盯着自己,充满了怒意。
李侠白身子一窒,尴尬地笑了笑,道:“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嘿嘿……”
“八嘎,雅鹿……”扶桑人眯着眼,恶狠狠的样子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他一步一步走进囚室,一双缠满绷带的手缓缓伸进怀里,直到站在铁床前时才缓缓掏出来。
李侠白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他看着扶桑人手中的那把短匕,赫然就是狼王月岚送给他的夕月古刀。
就听“呯呯”两声,锁在李侠白手腕上的铁链应声而断,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这……”李侠白向上看了一眼沈痛,只见后者也是同样一脸茫然。
李侠白缓缓接过扶桑人递过来的夕月古刀,在确定很多次扶桑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之后刚想放进怀里却被扶桑人拦住。
“哼!”扶桑人一声冷哼,向着李侠白头上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背过身,缓缓走到门外。
“他娘的,这小子是不是中邪了?”李侠白看了一眼头上,还不等沈痛回应便纵身一跃,只听“呯呯”几声,黑暗之中火花四溅,一个身影在掉落的一瞬间被李侠白接住。
一股恶臭传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望去,只见在沈痛背上的两只琵琶钩间的肉已经腐烂,隐隐约约似乎还有蛆虫在腐肉上翻滚。
见李侠白已经将沈痛救下,扶桑人瞬间冲过来,虽面无表情,可那一双眼却满是关切,李侠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更加摸不清头脑,简直就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扶桑人站起身,像李侠白递了个眼色,一路疾行,李侠白背着已经皮包骨般的沈痛跟在扶桑人的身后,此时此刻通道上已经躺满了尸体,横七竖八,可每一具尸体上都没有一点伤痕。
即使不用上前观察,李侠白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中毒而死,而且他还认得这种毒,名叫灯草,是一种很霸道的毒草,眨眼看上去与枯草没什么两样,可是一旦点燃便能杀人于无形,只要一颗灯草,足以杀掉通道里所有的守卫。
不过这种叫坐灯草的毒草虽然霸道,传播的方式却是很局限,毒烟只能在有关的地方传播,如此一来只要藏在黑暗之中便能幸免于难。
“想不到在人间也有灯草生长。”李侠白满心疑惑,不觉间已经跑到地面,原本还疾行的扶桑人一瞬间又变成原本的样子。
“把这个披上,跟在我的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扶桑人的嘴里说出来,把李侠白惊得差点将背上的沈痛丢掉。
“看什么看,还不披上!”扶桑人白了李侠白一眼,也不管他回应不回应,直接将一个紫黑色宽大的袍子甩过来。
“你……你是苦瓜脸!”李侠白长着大嘴,惊愕道。
“你才是苦瓜脸!”沈可笑狠狠地白了李侠白一眼,然后将手环抱在胸前,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向着外面走去。
李侠白看着扮成扶桑人的沈可笑,只觉得这幅走路的模样是在欠打,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嚣张也没有嚣张成这地步,于是暗下决心,等用不了多久参加剑祭的时候一定要比他走得还要嚣张。
不过想归想,有一点却是李侠白在意的,他跟着万妖女王学了这么久假象之术,可到了人间却几乎没用,不说别的,就说沈可笑的易容术自己就根本无法发觉,如果不是沈可笑开口说话露了马脚,只怕自己现在还认为走在自己身前的根本就是那扶桑人。
此刻矮冬瓜也就是沈可怜早已在林外等候,在她身旁的树上还拴着三匹马,看见李侠白他们的时候脸上的焦急也缓缓散去,将李侠白和沈痛扶上马便一路急行。
没多久一行人便行到一个小镇,黎明时分小镇还没有苏醒,直到拐了好几个街市之后才在一个院落停下脚。
“姐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沈可怜皱着眉头,满脸的抱怨。
“谁知道这傻小子竟然被那个扶桑人抓住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早就被杀了。”沈可笑白了李侠白一眼。
李侠白满心不悦,一把将沈痛仍在床上,直接将昏睡过去的沈痛疼醒。
“你这个不孝弟子!”沈痛指着李侠白,咒骂道。
“你们看我干什么?还不快给他治伤!”李侠白也不管沈家姐妹的白眼吼完赶紧躲出去。
这院子虽然不大,不过却有很多间空房子,李侠白随便挑了一间房子,玩闹了一会儿便让在床上昏昏睡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走出门院子飘来一阵阵香味。
李侠白吞了几口口水,直接推开门,发现沈可笑正在站在一个砂锅前,手里拿着把扇子,不知道在炖什么。
“喂,炖的什么?”李侠白满脸堆笑,俗话说人在屋檐下,就算是一直看不惯沈家姐妹的他,此刻也不得不低头。
“鸡汤!”
“好喝吗?”
“好喝不好喝也不给你吃!”
“喂,可是我把你爹救回来的。”
“是,你是去救的我爹,不过却没有救出来,是我把你们救出来的。”
“如果不是我把那个扶桑人打成重伤,就凭你!”李侠白抱着膀,满脸不屑。
“对,的确是李大侠把扶桑人打成重伤我才可以趁虚而入,不过你能杀了那个扶桑人可却全都是因为我。”
“我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