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北海海面微微跳动的蓝色火焰,折射成梦幻的七彩极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注入海底。
耀城,城如其名。
远远望去,整座城池在七彩极光瞬息万变的流动中熠熠生辉,仿若从万丈霞光中一跃而起的朝阳。四方和上扬的风将耀城与海水分开,造就了此地别具一格的天空——空中漂浮着幻术化成的云彩,海中大大小小的神奇生物在云中悠然自得地穿梭。若是夜晚则更加美妙,浮游的各色荧光子是夜空里活动的星光,每晚月华石冉冉升起的时候,这些星光便会自动汇聚在月华石周围,形成众星捧月的奇观。
耀城皇冠上最璀璨的瑰宝莫过于大皇宫——光明顶。
光明顶坐落于耀城北部的隽山,山脚四周开凿出的护城河把皇宫与皇城分隔,一千座大小不等的宫殿沿着山势层层叠进,山顶主体宫殿则是由三座金碧辉煌的浑圆穹顶辅以四方高塔组成,直插云天的雄伟姿态在七彩极光的映照下尽显绝伦与威严。
经过一夜的休整,昨日被救下的白衣女子此刻已换上了尚宫炫雪为她准备好的雪白的新衣裙,稍事打扮后即刻起身去领宫牌。她未曾想到救下她的男人竟然是北海之主,精致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无法言说的神情。
她跟着炫雪尚宫穿过后宫奥华宫外栓满金色风铃的雕花长廊,微风吹过,风铃摇曳着唱起一串串动人的音符,她那不加装饰地长发漫不经心地散开,随拂面而过的风轻轻起舞,说不出的清丽动人。
长廊的尽头连接着政通殿的后门,门外的墨戈不住地来回踱步,时不时伸长脖子往里头探探,直到看到她们走出来,便赶紧装作刚刚路过的样子。
“墨戈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走在前方的炫雪丹唇未启笑先闻,一双慧眼似乎早已洞察出玄机。
“呀!是炫雪姑姑啊!真巧!”墨戈憨憨地一笑,“我正赶着去参见主君呢!”
“哟,这巧不巧的,不都是将军您自个儿做主了嘛!”炫雪指了指身后的白衣女子,又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哎哟妈呀,我的炫雪好姐姐!”墨戈脸顿时红成了烤虾,恨不得赶紧捂住炫雪的嘴。他双手合十凑到炫雪身边轻声道:“求您饶了在下!您打趣在下无妨,可别让整个光明顶都知道了啊……”
白衣女子见此情形,不由微微一笑,向前一步给墨戈请安,又低头退到炫雪身后。
“好啦,我现在还真是没功夫陪将军胡闹,您这不是要去政通殿面上吗?不如同行?”
“同行好,同行好!”墨戈傻乎乎点着头,目光却一直放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
政通殿乃是主君伯雅召见大臣和处理政务的侧殿,此刻伯雅刚端坐于王位上,殿外等候多时的大祭司风尘便急着要觐见。
“听闻昨日主君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知可有此事?”风尘行完君臣之礼后立刻单刀直入主题。
伯雅微微点头道:“确有此事。”
“主君,请立即下令将此女子驱逐出北海!” 风尘拱手振振有词地说,“被天持军追捕一事极有可能是九重天界所施的伎俩,故意安插内奸在我桀火内部,臣以为不可不防!”
“本君已有安排,大祭司不必太过担忧。”
伯雅轻描淡写的一句让风尘更是忧心,他深知主君向来不是冲动之人,做任何决定都有他的道理,只是此事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蹊跷。
风尘试图进一步说服:“主君,下月便要结盟地界旧部,册封盛世亲王之女为君后。然而,后宫突然带来这么个不明不白的女子,实在是让臣匪夷所思!莫非……”
“莫非本君以被她美色迷惑?”伯雅微笑着接过风尘的话问道。
“主君!”风尘上前一步,正色道:“那姑娘满身伤痕,又不曾开口说半个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何以见得不是在使苦肉计,来博取主君的目光和同情?”
风尘话还没说完,墨戈便大步流星地踏入殿内,拜见伯雅后转头对他直言道:“请大祭司莫要再为难那位姑娘了。昨日的情形你并未看见,若姑娘是奸细,又何以算出主君回去的方向是耀城而不是圣火宫?”
“那又如何?”风尘冷冷地盯着墨戈辩驳道,“她的目标本就在主君身上。非我族人,其行必疑!”
“大祭司是否太过不讲道理?”墨戈呛声起来。
“那墨戈护法何尝不是鬼迷心窍?忘了当年我部是如何被栽赃陷害至此的吗?!”
“大祭司!你这话便是连主君的判断都不信了?”
“好了!”伯雅不悦地摆摆手,示意二人莫要再争:“本君自有打算,你们不必再费心,都下去吧。”
好几天来,墨戈心里对风尘很是不满。这大祭司实在是冷酷无情,眼中只有部族安危,却连一名落难女子都能针对上!他一路义愤填膺地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奥华宫外。不远处一个高挑而美妙的身影印入眼帘——只见那位白衣女子正拿着扫帚低头专心地扫着长廊。
墨戈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挠了挠头,稀里糊涂地冒出一句:“你扫得真干净啊。”
女子抬头,眨了眨晨星般明媚的双眼,墨戈感到自己的心跳瞬间加速。她走上前,忽然拉过墨戈的手,郑重其事地在他手心划了“谢谢”两个字。
墨戈的手心被她挠得痒痒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啊!不……不客气……应……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