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薛婵站稳后,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若是不小心栽下去,可就伤到自己的绮容玉貌了。
男客的住处安排在东厢房,女客的住处安排在西厢房,因此薛婵姐妹俩与谢琢便分开了。
西厢房遍植翠竹、海棠、芭蕉,园中假山林立,还有引来的山泉水,泉水汩汩而流,声音甚是悦耳。
姐妹俩暂时在一间屋子里休息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经临近黄昏,晚霞似锦,远处的山峦都被彩霞染得无比绮丽。日近西山,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太原这座无比古老的城市。
薛婵是被饿醒的,她起身走到庭院中,欣赏着四周的美景,正放空思绪的时候,就听到了泗青的大嗓门。
“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泗青背着个包裹,朝着薛婵飞奔过来,眼看就要扑到薛婵的身上,薛婵脚步一挪,泗青扑了个空,哀怨道:“小姐,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你能不能稳重些,”薛婵抬手扶了扶发髻,“看你这么有精神的样子,是乘马车上来的吧?”
“是啊,阿左驾车真是又稳又快,我还好好的睡上一觉呢……”泗青眉飞色舞的说道。
薛婵黑脸,“好了,你不用说了。”真聒噪,阿左怎么就不把汲红带过来呢?“你去收拾一下房间吧。”
泗青一蹦一跳的跑到屋里,哼着小曲儿拾掇着房间。
王琼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便见自己的丫鬟碧荷在屋子里忙上忙下。
“我一直以为我们小姐已经够懒惰的了,没想到表小姐比我们小姐还要懒。”泗青与碧荷坐在门口嗑瓜子聊天,两个小丫鬟都是话痨,你一茬我一茬的说着,不一会儿脚下就已经铺了一地的瓜子壳儿。
薛婵刚踏出门,看了一眼地上的瓜子壳,留下一句“记得等会儿把地扫干净了”就飘了过去。
“姑娘,你要做什么?”
“吃饭。”
泗青连忙把剩下来的瓜子塞到碧荷手中,颠颠的跟了上去。
晚膳皆是素菜,椒盐茄盒、烫春芽、糖醋藕排、五宝鲜蔬、酱辣黄瓜、泡笋条,粥是杂粮粥,餐桌上还摆着刚蒸好的杂粮馒头。
几人今天走了不少路,直到晚间都已经是饥肠辘辘,也没有分什么主仆之别,一同坐了下来用晚膳。
薛婵虽然想克制,无奈龙泉寺的斋饭做的实在不错,一个人喝了两碗粥,啃了一个馒头。明天一定要做个优雅的淑女,薛婵捧着肚子道。
薛婵搁下竹筷,便看着谢琢用饭。
这人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也被他做得无比的赏心悦目。
谢琢察觉到有人在打量着自己,口中还含着食物,双腮仍鼓鼓囊囊的,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可爱?
薛婵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捏了捏谢琢的脸颊,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手像是触了电一般迅速弹开。薛婵将手背在身后,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烛光下,谢琢看到薛婵一双粉红的耳朵,那样的小巧玲珑,让他忍不住伸手扯一扯她的耳朵。
薛婵心中懊恼,和外男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她活了十四年,从来没有这样大胆过。不过,想到谢琢刚刚那副呆呆的样子,倒真是有趣的很,令她忍不住想要再逗一逗他,不过又怕谢琢觉得自己轻浮,薛婵将碗筷往前面一推,站起身来,“我吃完了,出去散散步,你们慢吃。”说完飞快的走了出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泗青嘴里塞了不少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知道,吃菜。”碧荷夹了个口蘑放在泗青碗中。
泗青立即就将自家小姐抛在了脑后,欢欢喜喜的吃起了东西。
夜间的风十分清爽,吹散了薛婵浑身的烦躁。
薛婵头脑刚恢复清醒,正准备回西厢房,一转身,赫然发现谢琢就站在她身后。
“你出现怎么也不吭一声?吓了我一跳。”薛婵有些做贼心虚,不敢去看谢琢。
清凉的月辉下,谢琢着深衣广袖,临风而立,神清骨秀。
薛婵看着他,脑中忽然浮出一句诗来。
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在龙泉寺待了一天一夜,第三日晌午的时候,慧光禅师才回到龙泉寺。他甫一回来,就听说有几位年轻的公子姑娘来拜访他,换了身僧袍,便让小沙弥请他们过去。
薛婵还是年幼时见过慧光禅师,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慧光禅师与薛文甫差不多的年纪,眉毛和一把长须皆是花白,但是为人和善,脸上一派温和。虽然已经年过七旬,但慧光禅师依旧耳清目明,精神很好。
“我是受祖父之命,来拜访大师的,这么多年未见,祖父甚是挂念您。”
慧光笑眯眯的说道:“老和尚我也惦记着薛阁老,这么多年也盼着能够一聚。”
不过薛婵与慧光都是心知肚明,湖州与太原山长水远,恐怕两人再无见面的机会了。
几人说了会儿话,终于说到了正事。
“大师,再过三个月就是太后寿诞,太后信佛,每年都会请您进宫讲经,今年您能不能带我一同进京?”
薛婵的二舅还需半年才能任满,薛婵若是一直住在二舅家中,晋王府总归会派人将她接回去的。薛婵一开始所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先是脱身去舅家,而后找到慧光禅师,跟随慧光禅师进京。
一旦进了京城,回到家中,晋王府的人就再也奈何不得她了。
薛婵削了个梨递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