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蝶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让她去见一见景子舒的话。
叶婉烦躁的一拍桌子,瞪她:“你想去就去,别拿我作筏子,我就不想见他怎吗了?!”
百蝶吓得脸色一白,忙跪在地上,一叠声的辩解道:“小姐!奴婢不敢,也不会对王爷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您千万别误会呀!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叶婉满头大汗。
她刚才说了什么了?
百蝶又想到哪里去了?
真是的……
她觉得更加烦躁了。
“噌”的一声站起来,脸色阴郁的说道:“好了好了!我去见他行了吧?你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说个没完了,烦都烦死了!”
百蝶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也不去想叶婉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她殷勤的跟在叶婉身边,陪着她去了主帅营帐。
一进去,所有人看到她,眼里都冒出了明亮的光芒,吓得叶婉不由得脚步一顿。
秦唯最先反应过来,一脸崇拜、颠颠的跑过来:“师傅,师傅!”
语气兴奋的不得了。
叶婉看着他,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柔声问道:“怎么了?”
秦唯满脸仰慕:“师傅!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精妙的医治手法,还有那些药,简直、简直……”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想了好一会儿,才蹦出一个:“简直鬼斧神工!”
这下不仅是叶婉,连救百蝶和云逸等人,都笑出了声。
秦唯却只是憨厚的摸着后脑勺,一个劲儿的笑着。
叶婉很是满意,细声问了他这一段时间景子舒的变化,又问他用药的情况,待秦唯巨细无遗的把事情禀报了一番之后,叶婉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她摸了摸秦唯的头,道:“这里交给我吧,你下去休息会儿,然后就去看着你师弟们好好练习我教过的内容。”
秦唯欢天喜地的应了,脸上的笑容就像花儿似的,都要开了,仿佛被叶婉摸了头,是这辈子最大的荣耀似的!
叶婉目送她离开,被百蝶拉扯着袖子,这才回过头来。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明亮而温和的眸子。
她这才意识到,景子舒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笑意温和,目光如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
他盘着腿坐在床上,身上只披了一件湖蓝色的斜纹布袍子,露出被纱布包裹着的胸膛。
叶婉忽然就……红透了双颊。
百蝶等人见状,忍着笑,识趣的退了下去,悄无声息。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景子舒才咧开嘴,大大地笑起来,冲她招手:“过来,柔儿。”
叶婉不由得瞪眼,看着他的那个手势,嘴都忍不住撅了起来,心中暗骂道:你要不要干脆再丢一根骨头过来?
虽然这么想着,可她的双脚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自动自发的走了过去,还很“乖巧的”把手也递给了他。
景子舒就将她的手握住,没有丝毫犹豫,微微用力拉着她坐下来,满目柔情的望着她。
他身受重伤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完全昏迷。
只是失血过多,令他没有多余的力气睁开眼睛,也没有力气说话,但是周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声音,他都一清二楚。
甚至,他被柔儿带到了一个陌生又奇特的地方,那里头安静而温暖,没有丝毫的嘈杂之声,就连空气都是静谧的。
那里的温度更是让人舒服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而他就在那样的环境里,被心上人划开了后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直插胸腔的短刀。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皮肉被划开的滋味,却半点也没察觉到疼痛,先前受伤流失的血液,也在源源不断的补充进体内,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内里都要强大和有效。
然后他还听到柔儿在他耳边说,她把所有的底牌都给了自己,若是自己辜负她,她就……
就怎么样,他没有听见,也不知道是她没说,还是他精力不济晕了过去,总之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再不记得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依旧趴在主帅营帐的那张木板床上,周遭的空气湿热而粘腻,半点没有他昏迷时候的那种清淡舒爽。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错觉,直到他看见了垫在身下的白色布单,那洁白而细致的布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他景子舒好歹是当朝皇子、贵胄之身,也从未见过这样洁白、这样轻薄的布料。
这时候他就知道,他昏迷时候感受到的那一切,都不是梦境。
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也就是说,柔儿的那句话,也是的的确确说过的。
并不是他的臆想。
同时他也明白了,先前一直存在心中的疑惑、柔儿一直竭力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从前他还有过那么两份心思追根究底,后来见她一直躲闪回避,就歇了这份心思。
事到如今,他却是再也不愿提起了,只要柔儿不主动提,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提及那个神秘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看叶婉的目光越发的温和缠绵,直把叶婉看的目光闪躲,颇有些羞涩之意。
景子舒就轻轻地笑出了声。
“我们再也不闹了,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他轻轻地抬起胳膊,将她揽进怀里,声音轻柔的说道。
因为身上有伤,他的力道并不大,甚至动作也很轻柔。
叶婉想啐他两句的,可念及他的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