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初十六年七月,女帝御驾亲征,一战六月有余,领五十万大军,直破云阳国。
南诏军律严谨,沿途一路战争,不曾伤百姓一分一毫,天下称赞。
云阳国虽破,但国内百姓却心甘情愿归附南诏,只因女帝仁慈。
甚至有被划分在泽宁以西分属南烈的国民,竟然一路东行越过泽宁,直奔南诏的国土,要做女帝的黎民。
对此,和帝游君怜一笑置之,甚至还点头称赞。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南诏虽小,无兼济天下之心,但朕心坚决,要守我南诏黎民于安详乐土之中。无论强国抑或弱国,凡是敢犯我南诏一疆一土,伤我南诏一兵一民者,朕定举国全兵,虽远必诛。”
这是女帝登上泽宁时所放出的话语。
世上有几个帝王,能够这般心胸,这般气魄。
女帝独孤,虽是女子,但却比一同登上城门的和帝更加耀眼辉煌。
一时间,南诏的臣民上下一心,女帝的英名传遍各国,黎民向往,天下称赞。
载初十七年三月,云阳国半国归属南诏,南诏疆域扩大至三万公顷,女帝班师回朝,南诏举国欢庆,百姓列队欢迎。
上官敏玉一身明黄的宫装,带领百官站在昊都外迎接。
远远的,他看到那个让他日日担忧的那个女子一身红衣戎装,鲜花怒马,神采飞扬,英姿飒爽,策马奔在最前方。
马蹄声轰鸣,跟在她身后的滚滚骑兵溅起尘土飞扬。
她抬头看到了等在宫门外的众人,当然,也许只是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那一人。
挥手对着身后做了个缓行的动作,自己反而快马加鞭,行得更急。
小白龙行到城门下尚未停下来,长乐却已经从马上跳下,直奔上官敏玉而去。
上官敏玉伸手,却没有将长乐接到怀里。
他无奈的摇头,只见三步远的地方,长乐正在低头拍打自己身上的尘土,她抬头看到上官敏玉还张着手臂,便歪着头嘿嘿一笑,冲进了他的怀里。
上官敏玉将她抱个满怀,满足的叹息一声:“乐儿……”
“哥哥,我回来了!”长乐趴在他怀里,轻声低语。
一个紧紧地拥抱,一句轻声的叹息。
她日夜兼程的赶来,也许只为了这一个拥抱,为了他一声呼唤。
两人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许久之后分开。
长乐风尘仆仆,拉着上官敏玉的手走到马前:“哥哥,我们回去吧。”
她翻身上马,抬手拉着上官敏玉亦上马,二人一马,疾驰而去。
被晾在原地的大臣各自表情不一:帝后殿下,其实,迎接陛下只要你一人就可以了吧?您何必大清早早朝不上就带着我们等在城门口,这从日出等到日落,站的腿都疼了,陛下却愣是没看我们一眼……
守在城内的百姓反映不及,等到一红一黄两道影子策马而过了,这才跪地齐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天佑我南诏,永垂不朽,天佑我女帝,功垂千秋,天佑我帝后,容颜永驻,常伴帝侧。”
骑在马上的长乐听到前面倒是没什么反映,只是听到最后一句,却拉着马缰停住了马匹,大笑道:“你们这最后一句,倒是让朕心甚慰,都平身吧!”
上官敏玉微红了一张脸,伸手悄悄的捏了长乐的腰一把。
“驾——”长乐一甩马鞭,仰天大笑:“哈哈……”
起身望着陛下远去的人群里,只见一个书生对着一群书生说道:“我就说吧,陛下的心里,最喜欢殿下了,只有夸奖了殿下,陛下才会高兴……”
两人一路疾驰,等到了快到宫门外,没有百姓的时候,长乐才把马缰塞到上官敏玉手中,懒散的靠在上官敏玉怀里,哪里还有刚才的张狂霸气。
上官敏玉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抓着被塞到手里的马缰绳,低声劝道:“你这般懒散的样子,被宫人看到成何体统,这还有最后一点路程,再忍忍不行吗?”
靠在上官敏玉怀里的长乐呼吸平稳,却是没有回话。
上官敏玉低头看去,发现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满眸的心疼不舍,又哪里会再叫醒她。
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扣住长乐的腰,上官敏玉不自觉的放缓了奔驰的速度。
二人行到宫内的时候,天色已黑。
小德子守在承欢殿门口,看到长乐回来刚想上前哭诉思念以表忠心。
却见上官敏玉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抱着他伟大的皇帝陛下跳下马来,直奔寝殿。
小德子缩了缩脖子,识相的没敢吱声。
这一直到晚膳过后,大臣们也都很识相的没敢打扰。反正陛下都回来了,他们一点也不着急。
上官敏玉见长乐一直未醒,自己一人也没有用膳的性质,便让宫人把晚膳端了下去,又派御厨准备了绿豆糕,给长乐备在了床侧。
见她那副疲惫沉睡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疼。
上官敏玉拿着帕子给长乐擦了脸,发现一直最怕变黑的小孩又黑了不少,变一个人在心里猜测,她明天照镜子看到自己的样子,也不知要如何的鬼哭狼嚎。
不知觉间,自己却已经想出了好几种应付她的办法来。
再回神,见长乐脖子里,衣服上,也都是尘土。
便指派了小德子去准备热水,要给长乐沐浴。
小德子惊讶的望着上官敏玉抱着长乐走进浴房,结巴的道:“殿下…您…您亲自给陛下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