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国军事先在战区里大量破坏道路桥梁,所有适合机械化部队彻底陷入瘫痪。而在那连绵的春雨中,从寒冬中苏醒的僵硬土地变得松软潮湿,一时间到处都是泥泞!
在这片广阔的原野上,大批日军车辆绝望的陷入在流岩般的泥浆中,那些往日在野战中对国军阵地威胁最大的日军战车部队,现在全部耷拉着脑袋艰难的前进在烂泥中,直到数天后,这些满身泥水的战车集群才赶到了早已瞬息万变的上高战区。
可国军面前的三十四师团毕竟是日本陆军中一个战斗力很强的野战师团,真让被围堵住的日军精锐发起疯来那绝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事情。随着陷在泥泞中的日军战车部队抵达战场,连续数日里,日本帝国陆军第三十四师团在战车掩护下接连向军里发起数次大规模冲锋,军里多处阵地一度岌岌可危。
在战斗最惨烈的地方,一队队国军弟兄为了越过面前的河沟冲向对岸的日军阵地,呐喊着跳入冰冷的河水里奋力向前,但对岸那如墙般横推平过的狙射火力,让小河水花四溅,冲锋的国军弟兄一排排的倒入了血红的河水,无力的沉进水中,消逝在了湍急的河流里。
河面上,爆炎冲天,残破的尸身顺着曲曲弯弯的流水缓缓的停靠在河道的拐角,一具又一具的停靠下来,让这淙淙的血水急流,再也带不走一缕战死弟兄的最后残留。
后来,誓死突击的弟兄冲过河沟连鞋都没湿!死去的弟兄堆满了整个水面,血肉大堤让奔涌的激流为之望而却步!
当日军再次借助战车掩护大批冲向国军阵地时,军里的弟兄冒着日军的狙击炮火,拼命集中轻重机枪集火打击面前的日军队列。
没办法,国军对日军杀伤最猛烈的武器就是重机枪了,而在这种崎岖起伏却又相对开阔的地势上要想遏制住日军进攻的浪潮,装备低劣的国军将士只能依靠机枪火力,特别是重机枪的火力支柱)也正是因为如此,军里的重机枪阵地屡屡遭到日军重点轰击,以致那些重机枪射手的伤亡率之高,令人惊痛万分。
大批国军弟兄光着膀子,扛起重机枪冲到最前方疯狂射击,很快,二四式沉重庞大的枪身就被笼罩进一片轰鸣的白雾中。
而在火药的强大推力中,一条条钢芯穿甲弹被来回拉伸的枪机拽入枪膛,跳下帆布弹带,冲过枪管,跃过枪口迸射的火焰,飞向前方日军战车脆弱的履带。在一片溅起的火花中,战车履带哗啦啦的断离了行进中的两排负重轮,整辆战车一下就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阵地前的几辆日军战车无一漏网全部被打断了履带,但这几辆被打停的日军战车干脆就在原地充当起固定炮台继续往国军阵地上开炮开枪。
固定炮台里,领头的那辆日军战车格拉格拉的转动着炮塔,放低了战车炮炮口后,一炮过去,重机枪组的弟兄当场就全没了。
由于这几辆日军战车本就已经冲近了国军阵地,现又混在大批日军步兵中不停的精准点射,以致阵地前沿各火力支撑点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战车炮配合着掷弹筒曲射炮点飞了几乎一半。眼看阵地崩溃在即,守在这片阵地上一个营全营上刺刀,跃出战壕,在日军群集的火力中,拼死冲向那几辆日军战车。
几乎就是在五分钟之内,一个连就没了,为了掩护敢死队的弟兄抱着炸药贴近日军战车,许多弟兄甚至在野地里和日军步兵展开了狂热的白刃战。而在冲锋的线路上,国军弟兄的尸首铺了满满一路,好多弟兄抱着捷克式殊死扫射,许多开枪的日军官兵被悉数点翻。当一个个弟兄抱着手榴弹捆子直挺挺的撞上了日军战车,一片剧烈的爆炸中,金属碎片混着骨肉血浆铺了一地
在所有日军战车都变成了燃烧的残骸时,一个营的弟兄仅剩半个连撤回阵地。
可大批日军步兵在失去战车的情况下仍旧向国军阵地发起进攻,眼看着阵地被层层打穿,而重机枪阵地被刚才的日军战车炮击,抑或各式火力打击下全部陷入了永久静默,这日军的冲锋势头几乎是无法阻挡,只要他们能再冲进一步,军里的阵地就被凿穿了。
此刻,死守防区的蒋毅带着几个人就冲到了方才被炮击的重机枪阵地上,一踏上阵地,就看见威武的二四式重机枪被炸断了枪架,平躺在满地殉国的国军弟兄身边。而在散落遍野的枪械零件和弹带铁箱中,整架机枪仅剩下插着弹片,微微颤动的枪身尚且相对完好。
蒋毅不顾一切的提起重机枪枪身疯狂射击,四十斤的钢铁爆发出惊撼的咆哮,强健的臂膀在巨大的后坐力中上下震荡,蒋毅拼命按下犹如脱缰烈马般的枪头,把散布的弹雨全数砸在了冲锋的日军队列中。这一下子就让许多日军官兵纷纷惊慌的趴在地上,竭力压低身形,以望躲过成片成片凌头飞过的恐怖重机枪弹群。
不少日军官兵亲眼看见,几个躲避不及的同袍被一枪打在身上,淬灭在土黄色棉衣里的滚烫钢铁,顿时就在军衣上腾腾升起股股白烟,而那些中弹者无不在血雾中尖叫着翻倒在地,魂归东瀛。
“长官!别打了!长官!”
周围几个弟兄大喊着,祈求蒋毅放下重机枪,这种残忍的射击方式对人体的伤害之重令人难以想象!
“长官啊!求您了,别打了,放下枪吧!”
在弟兄们悲声乞求中,打光了一满条弹带的蒋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仰倒在地,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