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云熙淡淡地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句话是不错,但是现在两国没有交战,而且,你也不是苍阳的来使,见的不是天珩的皇上,而是与天珩藩王密谋不轨,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苍阳使者正要说话,突然觉得肚子疼痛。
那种疼痛来得那样突然,好像整个肚肠都绞到了一处,又像有人拿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他,他惨叫一声,可却发现,声音并不高,还有些暗哑。
沈珞言轻嗤道“我既然出手,怎么会让你的叫声传到院外?”
北辰皓虽然没有在院内安排人,但是院外的巡卫防守有如密网。
她极少用医术做这种事,不过,毒医师父说了,医毒之道,医非善,毒非恶,只看施之所向。以医治恶人,恶也,以毒治恶人,善也!
何况,刚才听见北辰皓与这苍阳使者之间所说的事,加上苍阳使者说什么阅兵,很显然,北辰皓这是想引苍阳之兵为自己所用。
谁得那个皇位沈珞言不在乎,但是他这行为,与叛国没什么两样,对于汉『奸』叛徒,沈珞言是绝不会手软的。
为了一个皇位,不惜引他国之兵来残害自己国家的百姓,不惜以他国之兵来坏自己国家的城池,这样的汉『奸』,死不足惜!
这苍阳使者,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只要不是代表着苍阳来谋算天珩,她定然不会把这样的怂蛋怎么样,实在有些脏手。
可是既然他是代表着苍阳而来,是为端木景澄传递消息而来,是北辰皓的武器和棋子,她动起手来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苍阳使者一手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珞言“解『药』,求求你,给我解『药』。我只是殿下身边的一个知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真的!”
沈珞言看北辰云熙,意思是由他处理。
北辰云熙道“小言儿……”
“不用顾忌,你想怎么做就去做。我都能明白!”沈珞言见他欲言又止,善解人意地把话说在前头。
北辰云熙上前一步,五指如钩,只听咯嚓一声,苍阳使者的脖子顿时扭断了。
他本来肚子疼痛难忍,声音却越来越嘶哑,此刻被扭断脖子,也只发出短促的声音,那声音当然不可能传出院外。
北辰云熙回头看沈珞言,他有些担心,小言儿不会觉得他太过血腥了吧?毕竟,这苍阳使臣把该招的也招了,他还动手杀他。
沈珞言一言不发地去把那两个昏『迷』的人处理掉。
很干脆利落的手法,双手扶住他们下巴,一扭,脖子就断了,死得不能再死。
北辰云熙明白,小言儿这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端木景澄派了使者来私见北辰皓,甚至已经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合作关系,只等时间到了,就会在天珩的城池之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现在使者还没有回去苍阳,所以端木景澄并不知道谈的结果如何。
使者是死在北辰皓的府上,就算北辰皓再派人去与端木景澄解释,端木景澄也不可能毫不见疑,只要他们的合作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就有可以分化的机会,甚至可以免去一场战争。
沈珞言显然是明白的,她在协助他!
沈珞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你现在知道了,其实我不像那些闺秀,我的手上是有人命的。”她自从开始经商,使半入江湖,江湖中处事的手法不一样,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拳头上见真章。
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如果沈珞言不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只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当然会下不了手,但她不是。
北辰云熙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小言儿,这种粗活,以后我来!我知道,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不过我在你知边的时候,你的手不用沾上血腥!”
沈珞言看着他深情的眼眸,指指地上的人“他们怎么处理?”
“不用处理,我们走吧!”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还是先别惊动鲁王府的人,反正他要查探的消息,也已经知道了结果。
等明天,鲁王府的人发现这三人的尸首,让他们自己『乱』去吧!
与此同时,鲁王府东面的一座阁楼上,并没有点灯,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黑沉,但是从苍阳使者房中出来不久的北辰皓,直接到了这阁楼上。
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阁楼右边那个房间打开,在蒙昧的光线之下,可以看见门口那人一个光头,穿着僧衣。
北辰皓道“外叔公,今夜观天相,结果如何?”
那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圆叶。
圆叶本不是庆安寺的僧人,住在翠望山的一个山头,又是独居,时常离开京城,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行踪,谁又想得到,他已经悄悄来了鲁州。
这几天,他都在夜观星相。
北辰皓被从京城赶到藩地,心中并不服气,他不会甘于在鲁州封余郡这一块小小的封地上终老。是他在离京的时候请动圆叶,不过圆叶并不是和他同时走的。他到鲁州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圆叶来到却不足十天。
圆叶让开一步,让北辰皓进去。
屋子里仍没有点灯,两人各自落座。
圆叶道“半年,不会超过一年。”
北辰皓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这是什么意思,圆叶没有明说,但是显然北辰皓知道圆叶说的是什么,他眼神阴鸷地道“好,哪怕是半年,这时间也尽够了。本王会好生利用的!”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圆叶一眼“外叔公,可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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