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玄清道友。”一个声音幽幽响起,江雨归闻声回顾,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位姑娘,她一身洁白的素纱,身段看着极其轻盈缥缈,仿佛下一刻就能飞升成仙一般。
江雨归皱了皱眉,道:“你是?”
“这位是无极派的仙姑,刚刚就是她及时赶来,击杀妖孽救下众人的!”南月弟子赶忙起身,抹了把眼泪介绍道。
那姑娘听到“仙姑”二字时,极为不悦地蹙了一下眉,仿佛觉得这个词十分不入耳,旋即她将双手交叉搭肩,向江雨归躬身见礼,道:“无极二代弟子宵月。师父收到贵派灵书,不敢稍有怠慢,特派我来协助料理。说起来凉山属我派管辖,发生这等事情,无极实在汗颜。”她说得极轻巧,哪里听得出有什么汗颜?
江雨归才管不着她姓甚名谁,无极有极。反正现在该死的不该死的也都差不多了,她冷冷地眯着眼,讽刺道:“我师兄修灵书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一宿了,那灵书不消一时半刻便能抵达收信人手中,贵派当真来的极快!看来从一开始就是打定主意来善后的。”
宵月被她这不客气的语气噎了个猝不及防,她依稀记得此前与玄清的人交流好像不是这般情景,有一瞬间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才好,可最终还是十分收敛地微微颌首道:“贵派不辞辛劳,惭愧。”
江雨归不想再看见她这副假模假样,当即不再理她,赶忙帮着众人清点伤亡去了。
此时,陈逐星的一队人马也被她这一颗流弹炸回来了,他们在半路抄上了磨磨蹭蹭的段君悦二人。
南月的此番惨景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就连遇事一向沉稳的大师兄此刻也乱了方寸,火急火燎地抓了个人询问情况,他一边听一边暗暗冒着冷汗,如果说枉灭苍狼一族,尚且可以说成是为了同门安危着想,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南月遭遇重创,却是他这个带头的难辞其咎的,而且传出去恐怕于门派声誉有损!
突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鸷从他心底喧嚣而起,这种感觉熟悉而又让人战栗。
“大师兄,你怎么啦?!”段君悦见陈逐星此时居然在发呆,用力拍了他一下,继续道:“这都乱成一团麻了,你快点来指挥一下啊!”
陈逐星被他一把拉回现实,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那团戾气好像是见了光的鬼魂,迅速缩回地底下去了。
折腾到正午时分,触目惊心的战场总算是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陈逐星此时稍稍喘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踱步到院子中央,正好看见宵月一身白纱,靠在墙边默然而立,她站得像是一尊雕像,好像这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其实,陈逐星刚一回来就已经看到她了,但由于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眼前的这片混乱,所以一直没有上前搭腔,而现在他已然是避无可避了。
陈逐星将诸多顾虑藏得一丝不漏,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拱手道:“多亏了宵月姑娘出手相助,否者南月伤亡更加惨重。我本以为谷中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却不想竟然放了一条漏网之狼出来,实在是在下行事不周了!”
宵月依旧面无表情,道:“公子不必自责,这些妖物诡计多端,防不胜防,换做旁人,恐怕不会比公子做得更好了。”
“呵!你这话说的当真可笑了,当然不是大师兄的过!” 柳如晦不知道什么时候戳在了陈逐星身后,将这二人的 “眉来眼去”看在眼里,醋坛子顿时倒了个天翻地覆,“这只妖狼分明就不是从谷中逃出来的!他身上既无半点伤痕,也无烟熏火燎之象,而且和谷中的那群可不一样,这只可没有妖丹!”也不知她是有心找事儿还是怎么的,此时观察力竟然惊人起来。
陈逐星怔了一下,刚才他只觉得气血直冲天灵盖儿,什么也顾不上了,这会儿被柳如晦一提,突然反应过来:对!确是没有的!心念至此,他当即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宵月听闻,眼角细微抖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已经被在一旁偷瞄这边的江雨归捕捉在眼里。
柳如晦见状,当即来了劲了,她想起在回来的路上,陈逐星与她讲了江雨归她们的所见所闻,虽然她也十分不以为意,但此时好像终于抓到了宵月的把柄似的,又道:“你们无极当真糊涂!眼皮子地下发生了不得了的事竟也不自知?此番事件大有文章!我告诉你,原是有一票黑……啊——!”
话还没说完,一盆滚烫的热水便“哗啦”一下从她身后当空浇来,柳如晦完全顾不得形象,尖叫一声,见鬼了似的回过头去,当即撞上了江雨归一张“张慌失措”的脸,只见她边作揖,边十分夸张道:“哎呦哎呦,师姐,你没事吧!你看我这毛手毛脚的,刚刚里面的师兄说要用热水给伤者擦洗一下,你看我这一没留神…….”
柳如晦又惊又恨,几欲失控,可又觉得自己这一身在陈逐星面前好没面子,一气之下,把江雨归推了个大马趴,急忙地往偏殿冲去。
江雨归暗自松了口气,柳如晦这个蠢货刚刚竟然差点就将黑影的事脱口而出了!虽然他们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那群黑影就是此次陷害苍狼一族的幕后黑手,而偷袭南月的这只,应该就是被他们化去妖丹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