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逐星立马心领神会地就坡下驴,只当自己完全没听过谷中那番话便好,随即将宵月请进屋内,商量善后安置事宜去了。
天色已暗,经过这一天突如其来的风波,大家已经精疲力竭,差不多纷纷歇下了,只有大殿里面留了几个懂得医术的玄清弟子看顾着那些伤者。
段君悦站在江雨归的房门前,踟躇了好一会,他本来伤得不重,经过一番处理,已经感觉好多了,现在他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进去。他知觉今天说的有点儿太过,着实混账,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终于他深吸口气,敲了敲门道:“喂,我说……你好点儿了吗?我有话对你说,能进去吗?”
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我说,你还在生气呢嘛?你家雀儿啊,有那么大气性吗?”
依然悄无声息。
段君悦本来就小米粒儿那么大的耐性,此时已经全部耗尽,心想:她也不是一点儿错也没有啊!她还打我了呢!这会儿竟然还敢置起气来了!
他顶着一脑门子官司,一把推开房门,里面黑灯瞎火,床上空空如也......
他冲出院门,挨个角落里翻找起来,此时他觉得太阳穴针扎似的疼,自己可能上辈子欠她的,这丫头怎么就一时半刻也不让人省心!
段君悦在几个套院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此时他寻到主殿外的空地上,果然,借着点儿微弱的星光,看见一团白色的身影,站在那个妖狼的尸体前,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段君悦没好气的走上前去,却吃惊地发现江雨归正在用剑缓缓地划开狼尸的肚皮,大惊道:“大半夜的你在干嘛?!”
江雨归没看他,依旧专注着手上的动作,道:“我在找贺前辈的尸块。”
“什么!?你……你疯了啊?”段君悦被她惊了个大跟头,当真不知道江雨归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仵作了吗?
江雨归沉声静气,道:“都说贺前辈已经葬身狼腹,但是没人亲眼看见,只是凭个掉落的拐杖就能如此断言?你不觉得那个宵月突然出现,很奇怪吗?”
江雨归此番下山有一个极为深刻的感触,很多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大家都能传的跟真的一样,而且个个深信不疑,那态度极为草率,甚至让她不禁怀疑,他们到底是真的信了,还是懒得再去思考别的可能?
段君悦胆战心惊地看着她,只觉得她这个师妹一定是投错了胎了,换成个正常的女子,谁会去干这等不可理喻之事!那贺前辈不在妖狼肚子里还能在哪儿?他要是还活着肯定不会丢下门派不顾玩儿失踪啊!
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硕大的妖狼尸体上骤然爆起一层炙热的蓝色火焰,他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瞬间的热浪就他们推出去好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段君悦大惊,道:“娘啊!怎么啦!你把什么东西捅爆了?!”
江雨归被摔得有点发懵,再定睛一看,只见宵月单手托着一道幽幽的蓝色火苗,缓缓从尸体后面走出来,她整个人隐在被烈火炙烤的空气后面,显得有些模糊不真。
江雨归就知道此人有鬼,登时暴跳如雷,怒道:“干什么你?!”
“人死不能复生,何必要再扰贺前辈安宁?况且,我想南月弟子也不想看见前辈七零八碎的尸身吧,你说是不是这样,江姑娘?”宵月手心一攥,将那道蓝色的炙焰压入掌中。
江雨归面沉如水地走到她跟前,一双微闭的桃花眼中仿佛噙着寒冰,一字一顿道:“之前我并不确定,但是现在我确定贺前辈不在里面!”
宵月颇为玩味地看着她,轻笑道:“哦?真是奇了,那你说他在哪里?”
“他被你杀了!”
江雨归此言一出,段君悦只觉得一阵目眩,心道:疯了疯了,这丫头真的疯了!他忍不住想要把眼睛捂上不再去看她,但又觉得可能还是堵上耳朵比较好,一时间两只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分配,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还有闭眼这个功能。
果不其然,宵月怔了一下,旋即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哈哈,江姑娘,你真的……你真的太有想象力了!你怎么想出来的?你来告诉我,我杀他要作甚?”
江雨归不置一词,她当然是胡说八道的,但宵月毁尸灭迹,正是说明那妖狼肚子里有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或者也可以说没有她想找的那样东西。
如果,那幕后黑手不是妖族,而是无极呢?
但那样也说不通啊,他们身为仙门四大门派,地位十分尊崇,就算真是和苍狼有什么过节,那他们完全可以在南月去无极求助时自导自演一番,这样也不会节外生枝了!他们何必……
可现在线索全断,无从查起。
不一会儿,宵月终于笑够了,微微正色道:“我刚刚已经和陈公子商量妥当,这里的事情,后续会由无极料理,南月生还的弟子还有那些村民,我们也会接回去安置,诸位着实辛苦了,明日便请回吧。”说完宵月轻袖一摆,缥缈仙云一般,转身而去。
那并不是普通的烈火,江雨归望着那小山似的尸身如崩石一样瞬间塌了下去,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