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成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不讨人喜欢,到底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贴在边上不远处,轻声细语地问:“你身子还好吗?”
陶蓉蓉轻声道:“坐了个月子,倒是比之前要好上许多。难怪有人说月子坐得好了,身子也好。你冷不冷,要不要上床躺一躺?”
“屋子里暖和,我不冷。”洛成说,“时间也短,不太敢躺。我就怕躺下去了,睡着了就不想起来。所以,干脆和你说说话。”
他的声音温柔地擦过陶蓉蓉耳侧,陶蓉蓉心中暖暖的,口中却道:“过些时候回来也就看到了,何必急着跑回来,人也辛苦,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洛成轻声道:“因为想着你,也想儿子。”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下来,若不是就凑在陶蓉蓉耳边说话,连陶蓉蓉都听不清楚。
一句话说得陶蓉蓉心中越发暖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眼中已经有泪水涌了出来:“可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担心。”她两只手捧住他的一只手,声音轻轻地在黑夜中蔓延开来:“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还有两个儿子。还有韵文要照顾呢……”
洛成这时候才一怔,仿佛刚想起杨韵文来。问了两句杨韵文的状况,洛成就道:“本来是想去看看两个儿子的,可是想到你,还是觉得,应该来见你。左右,儿子也不认识我。现在也都睡着,况且黑灯瞎火的,我就算是想去看,也看不到什么。”
陶蓉蓉嗤笑:“这话说得……”心底已经软成一汪春水,笑过之后,她摸着洛成手上的伤口,关切道:“这伤口,回去之后可要好生将养着才好,若是留了痕迹,日后年年都会冻的。”
洛成说一声是,停一停,贴着她的耳朵说:“蓉蓉,知道你生了儿子,我心里面不知道多高兴。”他的声音中,居然也带了几分艰涩,听起来似乎是在哽咽,“我就想着,这辈子到了现在,我奋斗一辈子,也总算是有个奔头了。以前我想着,封妻荫子这档子事,封妻你已经是不需要了,我也就只剩下荫子可以想想了。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
陶蓉蓉笑出来,外边丫鬟惊醒,低声地问:“殿下,可有什么需要的?”不管是陶蓉蓉还是洛成一下子都没了声音。
那丫鬟在外面奇怪地咕哝一句,还是抵不过沉沉睡意,最终还是睡了过去。到了这个时候,陶蓉蓉与洛成两人才同时长吁一口气。
洛成笑道:“这种感觉倒也奇怪,明明是两夫妻,这府里头正正经经的主人,怎么说话,倒要偷偷摸摸的好似做贼一般。”
陶蓉蓉道:“自然是好似做贼,谁叫你不正正经经地回来,从大门进来。非要半夜翻墙,偷偷摸摸摸到我床头来,可不就似做贼的。”
“若是做贼,定然不偷钱财,只偷香。”洛成说笑了一句,陶蓉蓉嗔怪地在他身上捏了一把。
洛成倒吸一口凉气,嘶嘶作响,吓得陶蓉蓉连忙松了手,忙不迭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坐了起来,拥着被子紧张地握住洛成的手。
洛成坐在床头那里,赔笑道:“没事没事,不过是小伤口,你正好捏在上面了。”
陶蓉蓉听得不相信,可洛成坚持不肯让她仔细检查,只好就这样放过了他一码。
洛成扶了陶蓉蓉,悄声道:“快些盖上被子,这屋子里暖和,可也没到可以丢了被子的地步,你当心着凉。”被他劝了一会子,陶蓉蓉终究是躺了下来,盯着床头的黑影,轻声道:“你什么时候走?”
洛成道:“过一会儿就走。毕竟是偷偷出来的,也不好让人看到。外头还有几个随从等着也不好让他们一直在风里等。”
陶蓉蓉说:“那你也不要多等了,快些去吧。好歹,这个晚上还可以歇一歇。”洛成说:“可……”被陶蓉蓉推了一把,他也明白陶蓉蓉的意思,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心中越发暖意融融,更加舍不得离开了。
夫妻两人腻歪了一阵,陶蓉蓉道:“你回来一趟,也不好不看看儿子就走。不然,我让奶娘抱过来,让你看看他们?”
洛成一惊,连忙道:“他们都睡了也不好闹起来。再说……我也不好让人看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出去的时候,过去看一看他们就好。”
陶蓉蓉听了,叹道:“什么时候你正大光明的回来,也就好了。”
洛成道:“我琢磨着,我大约能赶上百日。”
陶蓉蓉听他一说,顿时想起来,道:“两个小的满月,我如今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洛成听了,迟疑片刻,道:“百日的时候再大半就好,满月,家里人聚一聚就是。”
他的语气越发迟疑,好一会儿之后,说:“洛家那边,可有派人过来?”
陶蓉蓉被他一说,才回过神来,轻声说一句没有。见洛成停在那里似乎若有所思,她笑道:“你与他们一向不亲近,如今洛家只怕也在犹豫着,要不要与我这个媳妇打交道。你也休要多心,安心去做你的事。我等你回来,给孩子操持百日。”
洛成轻声说好,外边忽地一阵咕咕叫,陶蓉蓉听了不由笑出来:“哪有这个时侯叫的鸟儿,只怕是有人催你了。你快些去吧。”
洛成犹豫片刻,俯身在她脸颊上狠狠一亲,就悄声溜了出去。陶蓉蓉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见儿子,只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估摸着他终于走了,才长长地叹了一声。
注意力一旦从洛成身上移开,陶蓉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