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初帝笑了:“昨日确实郑鲁入京,但徐爱卿,你是如何知道的?”
“昨日沈大人来徐府找臣,劝臣答应与他一起阻挠郑鲁三司会审,而是在大理寺受审,臣是以知道昨日郑鲁入京。”
果然放得开,果然撕得下脸皮,竟是公然在朝堂上把一切交代的清清楚楚。葛瑶暗自感叹。
这个徐大人,寻常一副老老实实,畏畏缩缩的样子,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竟是把一切都给摊了开来,明明白白的放在台面上。不给别人退路,却也不给自己一个回头的机会。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
徐大人明白自己上了白塔的船,那就没有再反悔的念头,一上来便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交代了出来。这样说完,他的官位也就算没了,但却能取得最大的杀伤力,还能收获一样可以让白塔以后绝对信任帮助徐家的东西。
愧疚。
这个世上,最麻烦的便是这种了。徐大人把自己放在这个地步,便是算准了以葛瑶和云赋的性子,便是铁定欠下了这个天大的人情。
沈濂站在原地,刹那间犹如五雷轰顶,当时便踏出一步,焦急道:“陛下——!臣绝对没有如此作为!”
他急着出列自证清白,然而身边却即刻出现两个侍卫,办强制性地把他拖回原处。
彦初帝平和道:“沈大人何必着急?自然有沈大人说话的时候。徐爱卿,继续吧,难道沈大人只是一个人来找你的?”
“不,还有王大人,”徐大人跪在原地,仍旧是思路清晰,头脑清楚的:“臣不敢当时说什么话,只是没有答应罢了。况且封疆大吏押解回京,三司会审是祖宗的规矩,臣以为移交大理寺实在不像话也不可能。”
“但沈大人劝臣,说明日早朝的时候半个朝堂的朝臣都会主张郑鲁大理寺关押,因为郑鲁牵扯太多太广,就算要三司会审,那也需要先行关押几天,而那几天可以先行在大理寺受审。”
“臣以为规矩应是在天牢关押,而沈大人劝臣,声称只要在大理寺关押三天,那便有足够的把握在那几天内将郑鲁杀害,如此便是陛下怀疑,那也人死灯灭,空口无凭。郑鲁一死,便安全了。”
葛瑶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彦初帝冷笑一声:“安全——什么安全?”
“没有招供,那从前与郑鲁相互勾结的大人们便安全了,至少陛下不知道他们是谁。”徐大人平静道。
“好,很好,”彦初帝笑道:“朕倒不知,这是朕的朝堂,还是你们的了。”
下面“呼啦啦”跪了一片,没有人敢说话。葛瑶慢悠悠的哼了一声,道:“陛下且别急,徐大人大约还有话说呢。”
她气定神闲,但眼睛中却仿佛藏着狮子,没有人敢与她对视。
“第二件,京城如今局面混乱,臣弹劾沈大人,王大人,何大人,折子臣已经写好,还请陛下观看。臣不敢上递,只是想要当面呈交给陛下,以保证陛下看到了臣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