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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随着赵舒玥在闹市里穿梭,在最热闹的正街上突然拐了弯到小巷里,深巷尽头有人家,推门进去满目皆是翠绿的竹子,苍翠之色笼罩着小院。
顺着竹林的白色鹅卵石小径一路过去,炎热的光都被挡在外面。突然竹林深处传来琴音,流水风声都夹在琴声里而来,这琴声带着悠然的洒脱之意,却又端庄典雅,走的越近听的越清,越叫人心旷神怡。
空气里传来幽幽的香气,不甜腻而清雅。
赵舒玥停下道:“二位公子顺着路进去就好。”说着自顾退下了。
那琴声指引着他二人往前,突然豁然开朗,中间的一片空地上正摆着两个蒲团,前面设两张长几,几上香炉里袅袅升腾起青烟正是刚刚的香气,旁边摆着竹筒酒器。
而那弹琴的人坐在一面屏风之后,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只有屏风上的泼墨画卷影影绰绰的映出屏风后的摇曳身姿。
两人怔怔的在林子的边缘站着,任那琴音带着神思直上九天云霄。
德厚之声渐渐变成金戈铁骑,铮铮铁骨自野旷之处传来,似啸似鸣。一整风拂林而过,竹林掀起万丈的涛声,天地之间仿佛空空无物。这声突然又转,变成苍茫悲悯,心胸之大令人神往,最后又渐渐回归淡然,风轻云淡间消弭不见。
赵思垚呆立着,许久猛然回神,看看身侧依旧神游的子昭,用胳膊肘碰碰他道:“子昭兄,回神了。”
子昭也猛然回神,两人上前行礼道:“子昭,子思拜见。”
屏风之后的顾媺双手按着琴弦,神色怅然,她的琴是慕然所授,自南到北再不曾弹起,可是今日,才知道自己从未忘过,又怎么会忘。
听到他二人行礼,顾媺道:“公子不必多礼,恕在下不能亲自行礼。”
听见女子的声音伴着竹林风声淡淡传来,两人俱是一愣,他们第一眼看见屏风后的人影就觉得是女子,可是刚刚那琴音中包举宇内的胸怀又叫二人迷惑,此时听见她说话还是愣住了。
赵思垚急忙摆手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闻此琴音你不向我们要钱就行了。”
顾媺轻声笑了笑,“二位是我的客人,我怎敢要钱呢。”
赵思垚嘿嘿笑了笑,走到一边的蒲团上坐下。子昭又行一礼才到另一边坐下。
“你认识我们吗,你这一曲《德音》弹的真好听。”赵思垚问道。
“谢公子赞赏,刚刚酒楼之上闻得二位的言论,任在下神往,故而相邀。”
“这样啊,我就说盛京怎么会有人认识我们呢,对吧子昭兄。”赵思垚自己舀了酒喝着,又叹:“哇,这酒真好喝。”
“公子喜欢就好。”顾媺道。她从屏风后看二人,比他二人从屏风前看她要清楚的多,子昭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青衣缓带,眉似青黛却不柔弱,眉头轻皱眼睛却纯然清澈,书卷气中带着傲然的骄傲。
跟慕然一点都不像啊。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到,慕然总是含着淡淡的笑,风轻云淡,仿佛世间万物尽在掌握,而眼前的人傲然的气度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泛着锐光。
“刚刚闻得子思公子道对天下有所裨益就算依附于别人又有何不妥。与子昭公子君子之道不谋而合,敢问二位觉的为官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为官,为百姓之父母,对得起天下百姓才是最重要的。”赵思垚开口就回答道。
“那如今朝堂,朋党之祸刚过,你又怎么敢直言可以依附于人呢?”顾媺继续道。
“朝堂之上,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一味只知冒进不知回旋也会被人阴谋暗害,还谈什么安身立命,所以要看依附于什么样的人,若是上无愧于国,下无愧于民又有何不妥?”赵思垚继续道。
“公子所言甚是,子昭兄道君子所守者,道也,所行者忠也,所惜者名也。敢问何者为道,何者为忠,何者为名?”顾媺对一直默默不语的子昭问道。
子昭缓缓抬头,望着屏风后并不清楚的人影道:“君子者,正人也。道者,顺应天地也,忠者,无愧于国也,名者,百年之遗芳也。”
他刚说完,顾媺轻声笑起来。她的声音像是侵染着竹林的幽冷。
子昭闻她笑意,皱眉道:“敢问阁下因何发笑?”
顾媺道:“初闻公子朋党之高见,以为公子是和子思公子一样不拘于礼法教化之人,而今又闻公子之解才觉在下眼拙而已。”
她话刚落,子思在一边哈哈笑起来道:“子昭兄你被嫌弃了啊,哈哈,这位姑娘是夸我呢。”
子昭面色微变道:“那阁下何解?”
顾媺勾了勾琴弦,铛的一声乍然响起道:“道者,安苍生之命也。忠者无愧于百姓之所托也,名者,万世之功业也。”
她的声音淡淡,但话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两人的心头。她不谈家国君王,只道苍生百姓,更有志于万世功业,这样的话怎么能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又是这样风轻云淡的口吻却又含着势在必得的壮志。
赵思垚呆呆不知如何接话,小声对子昭道:“子昭兄,你说话呀。”
子昭看了看他,问道:“阁下以苍生之命为己任,敢问何以实现?”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难忱斯,不易维王。”1顾媺顿了顿又道:“皇天无亲,唯德是辅。”2
屏外的二人不自觉跟着她的话喃喃了一遍,赵思垚转头对子昭说:“子昭兄